啪的清脆一声,兴化坊刘宅内,刘景宣狠狠摔着茶盏发泄着怒气。
义子刘继晟上前小心劝慰道:“父亲切勿动怒,小心身体呐!”
刘景宣脸色阴戾之气更盛,他咬着牙根道:“今日延英殿内议政叫为父如何不怒?崔胤这个小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竟敢在天子面前状告我神策军诸官将。”
刘继晟叹气道:“是啊,崔胤发难也就罢了,最让人忧心的是天子的态度,天子似乎有心彻查酒曲收支一项,还从内宫中派出了巡察使,若是让崔胤和张承业查出什么端倪来,我等怕是不好交呀……”
刘景宣脸色冷峻道:“我自大顺元年就在神策军任右军中尉,后又迁到了左军中尉,酒曲税钱有相当部分都入我袖中,西门君遂已死,朝廷若查,第一个便能查到我的头上。”
“就算是查出些什么,想必天子知道了也不会过多为难父亲吧……”刘继晟惴惴不安道。
刘景宣嗤笑道:“或许以前的天子会暂时按下此事不表,但现今的天子性格大变,今日他下令斩首处罚我神策军官将十多人,手段毒辣,实际上就是在打我的脸。”
“若是这般被天子紧逼下去,为父的下场恐怕比杨复恭好不到哪里去。”
刘继晟有些不敢相信道:“父亲你可握有兵权,天子莫不是昏了头了?”
“哼哼,有兵权的又不是只我一人,那骆全瓘现在也握有兵权,而且此人还和岐镇勾连上了,天子若要动手,你说他会不会顺势推波助澜一把,好得到我观容军使这个位置。”
经刘景宣这么一说,刘继晟惊出一身冷汗,猛然发觉他们刘家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了。
刘景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了好几趟,他终于站定下定了决心,语气阴冷道:“自古富贵险中求,与其落个身死的下场倒不如奋起搏上一把,李晔这个皇帝的位置我们不能留了,必须提前拉他下马。”
“吩咐下去,让军中心腹官将们在明日晚间时候入我大宅内秘密议事。”
……
随着天子那日当众斩首处罚了神策军将领们,大唐中央朝廷的政局这几日似乎变得诡谲风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