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理船长菲尔德·托克显得神情凝重,身上的衣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很快,他就将摘下的帽子捏在面前,帽檐被他的手指攥得有些变形,声音低沉而沉重地说:“太不幸了,莫雷尔先生!”那声音被风声裹挟着,听起来有些模糊。
“是的,这真是太不幸了,尤其是对我和其他船员!两天前,在经过奥尔德尼岛(英吉利海峡入口)附近时,‘北海女神号’永远失去了我们勇敢的莱克勒船长。”
“哦,是怎么回事?”英国商人的眼神充满了关切。此时,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
“在进入海峡时,我们遭遇了一场可怕的暴风雨,”代理船长的声音被风声打断了一下,他稍稍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那狂风怒吼,海浪像小山一样高,仿佛要把我们的船拍碎。可怜的莱克勒船长被一根倒下的桅杆意外砸中了脑袋,当场就蒙上帝召唤而去。”
菲尔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为了让他安息,在法国海岸线躲避风暴时,我们把老船长的遗骸端端正正地缝裹在吊床里,头脚处放了两块各三十六磅重的铅块,按惯例海葬了他,这样可以让莱克勒船长安心长眠于英吉利海峡。”
一边说着,代理船长菲尔德·托克还用右手在胸前比划着十字。
随着这段令人动容的叙述结束,莫雷尔迅速将话题转回到生意上,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代理船长,显得有些焦急地追问起来:“那现在,我的货物没有少吧?”
“货都很安全,尊敬的莫雷尔先生!在这方面我想你是可以放心的,属于您的货物未受任何损失,平安到达。”菲尔德回答道。
接着,他带领莫雷尔下到甲板的货仓,里面堆满了绳索和杂物,显得有些昏暗。他命令一名守在附近的船员打开一个暗门,暗门开启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菲尔德亲自下到船舱内取出一瓶玻璃瓶装的2磅波尔多红酒。
这位新船长熟练地用开瓶器打开了红酒,“嘭”的一声,瓶塞弹出,酒香四溢,在这略带咸湿味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诱人。他将其倒入船员送过来的一个高脚杯中,然后递给莫雷尔品尝。
“请看看这批酒的质量如何,”菲尔德说,“这是最新一批从波尔多运来的佳酿,品质绝对一流。”
莫雷尔接过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让酒液在杯壁上缓缓流动,随后靠近鼻尖嗅了嗅。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非常好,”英国商人说,“正是我所期待的那种味道。看来这次航行虽然遭遇了不幸,但结果还是令人欣慰的。”
“我希望每一次交易都能像今天这样顺利,”莫雷尔继续说着,同时将手中的高脚杯举向菲尔德,“你的专业精神和勇气让我感到敬佩,我的朋友。我相信未来的合作会更加紧密。”
菲尔德微微一笑,回应道:“感谢您的信任,莫雷尔先生。我们会继续努力,确保每一次航行都尽可能完美。”
莫雷尔微微颔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而,当涉及到具体货物数量时,英国商人的态度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说吧,准备给我多少件?”毫无疑问,莫雷尔最关心的还是货物的数量。至于酒水的价格,那是他与波尔多方面早已商议好的事情,与运输船无关。通常情况下,6瓶为1件。
菲尔德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条,这是他在船长室拿到的货单。他仔细地读道:“一共是两千件,共计1万2千瓶波尔多产的上品红酒,尊敬的先生!”
听到这个数字,莫雷尔显然非常不满,他挥舞着手中的文明棍,语气急促且带着几分愤怒,嚷嚷起来。
“不、不、不!那个该死的莱克勒家伙,这艘‘北海女神号’至少能装运10万瓶红酒,而他却只给我准备了八分之一,这次我要一半!一半,5万瓶红酒,你明白吗?”
莫雷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强调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生意上的需求,更是一种商业原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