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众人辗转来到勐海边境处,这里的山与兴古郡那边的山又不一样,显得绵延而又妩媚了许多。
老人告诉沈腾,再向南,便是缅国了,
沈腾大约也知道一些,所谓缅国,也就是后世所谓的缅甸老挝一带。蜀汉与缅族之间,也是以高山为界。
此时,缅族人建立的国度,在中国史书上被称为“真腊”。
再往南,生活着的,便是古哀牢人的后裔。
古哀牢人跟中国人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
公元前5世纪,澜沧江、怒江中上游地区的傣族部落小国开始组建联盟国家,同时期的汉文典籍根据其国王“哀隆”之称,音译记为“哀牢国”。
公元69年,哀牢王率77个属地邑王、5万余户、55万多人归附汉朝。公元76年,哀牢王又与汉朝决裂,起兵反汉。公元77年反汉失败后,其残余势力西迁、另组联盟国家“掸国”。
但关于南部各个国度更具体详细的情况,就连王伉这个老南中,也不清楚了。
反正,当汉人这边势力强盛之时,他们便进贡来朝;当这边势力衰弱时,人家便不再尿你这一壶。
但长久以来,南北之间纷争甚少,更别提战争什么的了。彼此关系一直维系着,双方的边贸总量其实并不大,但一直保持着,从未间断。
“此地名曰勐海,勐海的‘勐’,是‘厉害、英勇’之意,‘勐海’代表着‘勇敢者之地、勇者开创的地方’,境内布朗山、南糯山、勐宋、巴达、南桥都,皆为山地,最多便是这种树木。”
说着,老人指着眼前一株高大乔木道:“勐人时常采摘此树叶子做茶,去油腥利肝肺明目醒脑,堪称神奇。”
沈腾抬眼望去,这株乔木高高矗立山顶,虬枝乱展,宛若恶龙。因为已是冬季,树上叶子已不多。
老人命人采摘了几片高处的叶子,叶子肥厚多汁,筋道清晰,整片叶子呈碧绿颜色。闻之,竟然有丝丝樟木香气扑鼻。
不远处,果然有几株高大樟树相伴。
“老爷子,您刚才说此地为勐海?”
“也叫勐乡,亦称勐帮。听说过?不至于啊。”
“嘿嘿,何止是听说过!”沈腾一指那棵树,“此树是否为勐海最大的一棵茶树?”
“正是!”
“此地可有名字?”
老人也不知道,便叫来当地土著,告之曰:“贺松。”
“贺松?”沈腾喃喃自语,“贺松?怎么这样熟悉呢?”
苦思冥想好久,沈腾终于记了起来,后世勐海县志记载贺松山上一株有1700多年的野生“茶树王”,被当地村民奉为神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株。
假如是的,那么,后世的勐海县志就要改一改了,哪里是1700多年,2000年都不止啊。
既然想起这个事情,其他很多关联信息便油然而生,蜂拥而来。沈腾不由得兴奋起来,看来,老子在“酒王”之外,还得另外增加一个帽子了——茶王!
三国首富,绝对妥妥地,没跑了!
沈腾已经基本确定,此地便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勐海茶乡所在地,是世界唯一的普洱茶产地!
史载勐海种茶,源于濮人(布朗族),后,傣人将其发扬光大。而勐海茶厚度好、鲜味足的特点,被称之为勐海味。皆因勐海普洱茶生长在澜沧江两岸的原始森林中,终年湿润、云雾弥漫、土层深厚、土壤肥沃,所产的普洱茶品种为大叶种,芽叶又大又嫩,白毫特多,内含的化学成分特别丰富,制出的茶叶香高味浓。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现象,即茶树往往与樟脑树混杂同居,故而茶中往往伴有樟木香味,品质尤其髙绝,其他地方皆无。
后世,位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西部勐海一带,素有“世界茶树王之乡”、“世界茶王之乡”、“普洱茶圣地”、“中国茶都”、“茶乡梦海”的美誉,更是滇藏茶马古道的源头和滇缅通关的重要驿站。
制作勐海普洱茶的鲜叶需经杀青、揉捻、晒干而成晒青茶,用晒青茶蒸压后,可制成各种形状的紧压茶,经长期贮存陈化为自然陈化勐海普洱茶。勐海普洱茶具有陈香的特征,其香气明显高于中、小叶种,这些成分多数为形成茶叶陈香及甜醇滋味的重要因素。
陈年老勐海普洱茶,可产生令人着迷的枣香、荷香、参香和樟香。
勐海之所以越陈越香,只因勐海普洱茶晒青茶自然陈化和经沤堆后发酵制成后,有一个缓慢的酯化后熟过程,逐步形成特有的陈香风格,陈香随酯化时间的延长而增加,存放时间越长的勐海普洱茶,其陈香风格越浓厚,质量也更好。
后世的中国,茶马古道基本上都在西南,并且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普洱茶”而诞生的。
据史书记载,普洱茶“始于唐,兴于宋,盛于明清”。其最繁盛之时,清人檀萃在《滇海虞衡志》所云:“普茶名重天下,出普洱六大茶山,一曰攸乐、二曰革登、三曰倚邦、四曰莽枝、五曰蛮砖、六曰蛮撒。周八百里,人山作茶者数十万人,茶客收买,运於各处,可谓大钱矣”。
也就是说,在三国的这个时代,后世的所谓“普洱茶”,还根本没有出现呢。
素来喜欢历史的沈腾却觉得,关于普洱茶的很多资料,都带有想当然的成分,尽信书不如不读书。
比如史书上说,南中景迈族奉武侯诸葛亮为“茶祖”,并且,景迈山上,迄今还有五株茶树,为“武侯遗株”,是诸葛亮当年亲手种植的。
至于清道光《普洱府志》卷十二记:“旧传武侯遍历六茶山,留铜锣于攸乐、置鋩于莽枝、埋铁砖于蛮砖、遗梆于倚邦、埋马镫于革登、置撒袋于慢撒。因此名其山,又莽枝有茶王树,较五山茶树独大,相传为武侯遗种,今夷民犹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