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牛逼混账话,现在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不出来了。
这婆娘不识相,硬是纠缠不清,三十六路招式非完整地走一遍?
你他娘的,这哪里是要老子享福?分明是要老子折寿好不好?
想到这婆娘,马岱就觉得胀气,窝气。
明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侯府权柄了,还总想再挣扎一下,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哪一点是魏氏那两位爷的对手?
识相点的,未来还是婆婆,不识相的,被拆了骨头当柴烧,在豪门大族里面,有什么稀奇?
天色微光,影影绰绰的人便陆陆续续进入小城门。检查和维护秩序的队伍显然多了许多,刀枪在手,自有一番威严气度。
那些肩扛挑担拖车的,一进来便发现气氛异于平日,三三两两的盗匪皆不见,却是一队队严整威严的士卒,如临大敌。
这些商贩农人便刻意压慢了脚步,以为那些盗匪们迟到了,本来嘛,已是隆冬时分,这些盗匪本就是豪门贵族家的豪奴,人家起得晚一点,暖被窝里面和女人纠缠一番,也是常事。
但左看看,右看看,盗匪一直没有出现,计划中的被打劫,被丢一大袋子银钱的场面没有出现,厮打的场景更是一点也无。
这些人看看实在没有什么指望了,而士卒们又催促得紧,不得已,吐一口痰,骂骂咧咧地前往东市西市菜市场去,只将这些坏事的士卒们骂了无数道,怪他们坏了盗匪们的好事儿,也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顶好的事情,让这厮们给坏掉了!”
“遮莫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地?又没有抢劫他们的婆娘,干甚不许人家打劫了?”
“就是,生儿子没屁眼!”
“生儿子没屁眼!”
“我呸!姓马的,许多年来,就没干过一件正事儿来着!”
这些人骂骂咧咧地进来,又骂骂咧咧地离开,城门口终究算是恢复了常态的秩序。
而这档口,另外一个消息影影绰绰地流传开来,有意无意地,许多农人商贩也都知道了,原来盗匪们还在,时间也没有更改,就是改了一个地方,有正规的庄家坐庄,有严格的规定,还专门挑选了一些果蔬肉品商贩前去当群演被打劫。
一样的流程,但却有许多人下注。
那条街其实距离这里并不远,本来是一一条破落不堪的街市,现在可好了,竟然改头换面,现在叫“鬼街”。
而那个市场,则叫“鬼市”。
这些没有被选中的商贩们,抱着疑惑的心情,有结伴摸过去打探究竟的,还别说,真的,是这样。
鬼街这里,买卖东西已经不是核心,核心是下注。
提前一天,便有人安排好了斗殴的府门,人数,姓名,不允许豪奴私下转让作弊,然后,信息挂牌公开,便开始接受下注。
每一天的凌晨时分,当事人到齐,下注的人自然也都已经到场,黑压压的一片,不下几百,都不许吆喝。那主事的人在台上宣布规矩,当然,说好的点到即止,不过是废话罢了,一旦得手的,哪一个不是将对手往死里打,只要不真的出现人命案就好。
之所以还选择在这个时间,还选择盗匪打劫菜品的模式,图的也就是一个省事儿,万一官方追究下来,豪奴们为了抢先购买几篮子果蔬菜品而发生了厮打争竞,官方那边也好交代不是?
有专门的擂台裁判,更有专门的护擂人员,个个恶狠狠凶巴巴的样子,看着也是渗人。
裁判拥有终止权。
一旦裁判判定输赢,双方必须承认不得反悔,更不得继续纠缠。想报复,你申请明天继续呗。
再有那不服气,想在现场就继续纠缠的,护擂的人员也不客气,上前来,直接一个个丢出去。
庄家,据说就是魏氏的几位爷,也有说宫里貌似也已有知晓,给予了默许。好像说既然你们喜欢斗,就斗呗……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真正敢在擂台上反悔的,不承认的,还真没有几个。
这就是规则。
你想上台,参与这个游戏,就得承认这个规则,否则,最好别上台,最后丢人现眼的一定是你自己。
每天,数十百位纨绔纠结在一起,都被裹挟其中,擂台旁边的彩棚,早已经被这些纨绔们给高价预订了去,人家自己的豪奴也参与其中,输赢无所谓,大不了下次找补回来。
最重要的,纨绔,是需要大家承认的,你连个彩棚都买不起,或者不愿意买,谁人认你是纨绔!
圈子的重要性,在此时,就得到充分的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