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腾”地就站了起来,一巴掌将面前的酒碗打翻在地,如河东狮吼般叫了起来:“这是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两只野狐狸,竟然欺负到老娘的门上,老娘我这就……”
话未说完,脸上“啪”地挨了狠狠一记耳光,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全身,几乎将她打晕了。
马岱冲着她狞笑着,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道:“怎么,老子马家的儿媳妇上门,哪里轮得到你这婆娘开腔!”
马岱对这婆娘是真的很难忍了。
“我马氏男儿,竟然被你这婆娘养成了如此脓包模样,与人家那个死鬼老魏的姑娘相比,哪里还有一点男人样儿!连个女人也不如!”
“幸好,苍天有眼,让老子白捡了这样两个霸道的儿媳妇儿,这是我马氏不绝的征兆啊。”
“哼,这也就是我马岱有眼光啊,在北地,将那魏延放走,然后,自己在成都保护魏氏侯府既有功劳,更有苦劳,这才有了人家魏氏报恩之举。”
“假如这样一桩好事,被你这不懂事的贼婆娘给霍霍了,哼!你真当老子马守义这马王爷没有三只眼?!”
马岱须发倒竖,一根手指都捣到婆娘王氏的鼻子上了,凶巴巴地威胁道:“从今往后,安心做你的侯爷夫人,但是,两个孩子的事情,都交给魏大魏二去管,你这婆娘要是敢在插手,小心你的皮!”
马岱今日回来本就蓄着收拾这婆娘的心思,只是被这女人的一场戏给搅和了,现在爆发,虽说来得有点晚,迟到了,但总算是没有缺席。
女人被丈夫这一巴掌给彻底打晕了,也打醒了,总算是知道了,这侯府,谁才是老大。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现在已经被两个未过门的“媳妇儿”给吃得死死的,而自己这个未来婆婆更被当众修理得脸面皆无,一时间,怒气怨气哪里还控制得住?跳起脚来就骂开了:“马岱,马守义,你这王八蛋,老娘我跟了你,辛辛苦苦,好歹给你生养了两个儿子,有什么对不起你马家的?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我——”
一边骂着,一边就扑了过去,一把薅住马岱那仅余的几根胡须,因为先前已经被魏大魏二薅去了大半,这剩余的本就不多,被这婆娘一把薅住,耍起泼来,马岱一巴掌打过去,那婆娘身子一个趔趄,倒在儿子马保国的怀里,这仅剩的几根胡须,也就彻底地和主人说再见了。
马岱一阵剧痛,他本就是行伍的性子,身体受到伤害,哪里还有智商残留?便伸手去腰间摸刀把子。
幸亏进府时,所有装备都已经被解下了,所以,腰间无刀。
这本也就是武人的一种正常反应,其实就是给他一把刀,他也断然不会向自己的婆娘身上砍过去。
魏大魏二一贯是豪放泼辣的性子。今天来,也是因为老娘李氏将关于老爹和马岱所有事情都给她们说开了,要她们来道歉的,并且说了,马岱有意和魏氏结为亲家。
二女一听,原来我魏氏一直活在人家马岱叔父的手里,自己却还暗算了老人家,心里也是老大的过意不去。
再加上老娘的意思,二人本就对婚姻无所谓的,激情上头,被老娘这一怂恿,便大大咧咧地自告奋勇,来马府赔罪,兼谈婚事。
这也就是魏家的姑娘才有的“待遇”。
此时,魏大魏二一看事情闹大发了,未来的婆婆彻底没了颜面,将来的日子也断然不好过的,便都醒悟过来,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场面。
毕竟是小孩儿心性,好玩儿而已,真正遇到事情,却是没有主张的。
还好,马岱的两个儿子这个时候总算是站了出来,再这样闹下去,马家估计也就再也难以活人了,这脸丢的……
马保国难得的大吼一声:“够了!还嫌不够丢脸?”
马鞍山也来了无端勇气,吼一句:“再闹,我就去死!”
马岱和夫人王氏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好像十分陌生的儿子,感觉完全不认识了,这份男儿豪气,端的是一个比一个豪横啊。
马岱终于放下将要挨上王氏脸颊的手,讪讪地道:“这才是我马岱的好儿子!不亏你娘和我演这一场!”说完,还不停冲王氏眨巴眼睛。
那王氏本就是聪颖过人之辈,岂能不知道丈夫的意思?立即破涕为笑,道:“就是,就是!我马氏儿郎岂能无男儿气概?老不修的,我们走,这里,就留给他们年轻人去收拾好了。”
说完,便拉了丈夫的手,亲密无间地向外面走去,刚刚出门,那亲密无间的小手儿便狠狠拧在马岱的腰眼子上,看得出,马岱的身形一歪,步伐都凌乱了。
隐隐有马岱的声音传来:“我弄死你这记吃不记打的憨批!”
“老爷你弄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