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刘禅和马岱驴头不对马嘴地来回了几个回合,二人都是满头包。
刘禅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马岱更是浑身都汗都下来了,心里委屈却没法说明。
刘禅实在无法,决定自己还是将话题再挑明一点,希望马岱这个又蠢又萌的家伙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陈仓侯,你这两日,可有进入魏府?”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而且貌似可以明白无误地回答,没什么忌讳。马岱当即答道:“回禀陛下,臣今日早上才进入魏府,送新鲜果蔬进去。”
刘禅感觉这蠢家伙快上道了,再次追问:“可有见到魏氏什么人?”
“有啊,每次末将入内,魏氏老夫人都亲自出来接洽的。”
“李氏身体还好?”
“禀陛下,好!”
“那,就没有见到其他什么人?”刘禅好希望马岱提出“魏六”这两个字啊。
“回禀陛下,末将见到了魏氏的两位千金。”
“哦,那,可有说过什么话?”
马岱气恼且有沮丧地低下头,道:“陛下,末将每次进去,这两位千金都巴不得将末将给生吞活剥了,哪里会有什么好言语,实在不适合在此说咧。”
蒋琬费祎都一直端着一颗心,所以,没有听出其中的黑色幽默味道。
刘禅却不怀好意地笑了。
刘禅笑的一点也不合理。
但,他笑得却又十分合理。
因为魏延没有死,被马岱给放跑了。而他却将马岱派到魏府去守门围困,不明就里的魏氏不把他这个杀父仇人剁了吃肉就算好的了,还想要好言语好脸色?
这一切,刘禅最清楚不过的人。
他的笑,是揶揄的笑,是自我解嘲的笑,也是对马岱目前困境感觉好玩儿的低级趣味的笑。
马岱心知肚明,所以,他也觉得皇帝刘禅的笑很正常。
所以,他也笑了。
但蒋琬和费祎却越听越不是滋味,他们俩都感觉皇帝刘禅和马岱都像魔怔了一样,这——都说了些什么呀。
“还笑!还好意思笑!”
“这深更半夜的,南中军情如火,魏氏子已经在南中举旗造反,都要召开建国大会了,你们俩还在这里笑!”
二人满腹的委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那二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又不方便打扰,只将这二人气得肚子咕咕地叫了。
对于刘禅而言,真的觉得马岱现在的窘迫很好玩。
他在为自己的高妙布局而开心不已。
但他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还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那两个字,就继续套马岱的话:“那,魏延的儿子,可有见到?”
“很少见到!”马岱斩钉截铁地说。
刘禅的心里一紧。“莫非,魏六真的早已经到了南中?”
就在这时候,马岱说道:“前日,李公公去魏府,那魏六倒也出来了,被李公公逼着吃了臣的烤肉串!”
马岱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本是极度无礼的举动,刘禅却一点也不在意,他自己早已经笑得拍打着龙书案,浑身颤抖着,差点要打起滚来。
二人笑的肆无忌惮,却又毫无做作嫌疑。
想想,怎么可能不好笑?魏氏家主在南中泡妞喝酒打屁,儿子却在家里每天担心钢刀临头,被李公公逼着吃所谓的“杀父仇人”马岱亲手烤制的羊肉串,这该是何等矛盾痛苦纠结的心情啊!
他二人笑的无所顾忌,蒋琬和费祎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皇帝刘禅是个随和的人,但今夜,这种随和,彻底将二人震惊了,何止是震惊,简直是震撼!
那二人正笑的高兴处,蒋琬实在忍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叫道:“南中军情如火啊,陛下!还请您早做决断才是!”
费祎也连忙附和:“陛下,南中大乱,务必立即调派兵力南下!”
刘禅这才终于发现自己过于随意了些,但刚才笑得实在是太畅快了些,一时哪里收得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