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让传奇,继续传奇

星落门 倔强的纽扣 4159 字 4天前

孟优道:“为何不在南中为丞相立庙祭祀?”

“这个事情,我昨天已经和郡守大人谈了,他也认为,以我孟氏起头,民间自发为好,毕竟朝廷没有诏令下来,他们是不好擅自行动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郡守吕大人有请。

孟获急急忙忙赶到郡守府,与吕凯见面。

说起这吕凯来,可也不是外人了。

吕凯,出身永昌郡不韦县大族吕氏。说起这吕氏,却更不一般了,乃是当年秦国丞相吕不韦的后人。

当年,吕不韦豪赌一场,奇货可居,赌了一个秦王上位,赌了一个权柄天下金玉满堂。但是,秦王嬴政对于吕不韦却一直提防有加,一旦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借嫪毐事变之机,一举将吕不韦拿下,将吕氏一族全族流放至西南最偏远的地方,也就是此时的永昌郡。

而吕不韦自然知道秦王对自己的忌惮之深,不韦不死,秦王难安。于是,尚未进到蜀地,吕不韦便吞药而亡,留给家族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吕氏一族辗转来到蜀中,一直向南,直至边境治所,方才隐居下来,苟延残喘。

但吕氏毕竟出生战国顶级豪奢之家,源远流长,底蕴深厚,非南中一般大族可比。

此地地处西南,再往南,便是后世的中南半岛西部的缅甸老挝等地,从缅甸向西,便可入古代印度。

吕氏当初本就是战国时期顶级富商,以商为本,成为首富,并进而成为秦国丞相,骨子里的商业基因,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迸发出来,是金子,终究会闪光的。

地处大汉最西南边陲的吕氏,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开辟出几条前无古人的商道来,后人称为“蜀身毒道”。

其实早在秦统一前,蜀守李冰父子就已经开始了对西南夷道的开发,但真正大规模的两次开发却是发生在西汉王朝武帝执政期间。

《史记·平准书》载:“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然而,因为开凿西南夷道的工程实在太过巨大,征发开道的士卒均为巴蜀人,旷日持久的工程劳民伤财,加上当时武帝的当务之急是平定北方匈奴,于是,“秋,罢西南夷。”

第一次大规模开发西南夷,半途而废,无疾而终。

四年之后,张骞再次出使西域归来,言其在西域看到“蜀锦、邛杖”,再次激发了汉武帝开凿西南夷道的决心。

因为第一次开凿的目的不过是出于封建帝王“一点四方”的心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图,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这一次,张骞带回的西域奇珍让汉武帝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具有世界眼光的汉武帝要开辟一条直通大夏的“国际通道”。

于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当即挥斥方逎,用军队作先驱,强行开道,以通大夏。

他用武力将西南夷道通到滇西洱海地区,“通博南山,度澜沧水”直至“蜀身毒道”国内最后一段——“永昌道”开通。

公元69年,汉王朝开拓和经营西南的最边远的郡——永昌郡设立。自此,西夷道、南夷道、永昌道连成一线,古道全线贯通。

但是,汉武帝集全国之力,也只不过在自己国度内,打通了从成都通往永昌郡道而已,真正计划中“通禅国(今缅甸),度身毒(今印度),达大夏(今阿富汗)”,然后,在政治上与大夏联合,“合击匈奴”的国策,却是依然没有实现。

但是,这条古道的贯通,却给了偏居永昌一隅的吕氏一个莫大的机遇。

在此基础上,吕氏举全族之力,继续向外,最终,打通了南部西南部商道,也就是后世闻名遐迩的“蜀身毒道”——

“蜀身毒道”分为南、西两道,南道分为岷江道、五尺道。

岷江道——自成都沿岷江南下至宜宾,是秦时李冰烧崖劈山所筑;五尺道是秦将常颊所修筑,由宜宾至下关(大理),因所经地域山峦险隘,驿道不同于秦朝常制,仅宽五尺,故称为五尺道。

南道则由成都一宜宾一昭通一曲靖(建宁)一昆明一楚雄一大理一保山(永昌)一腾冲一古永一缅甸(掸国)一印度(身毒)。

西道又称牦牛道,是司马相如沿古牦牛羌部南下故道修筑而成,即由成都一邛崃一芦山一泸沽一西昌一盐源一大姚一祥云一大理,与南路汇合。

“蜀身毒道”的贯通,彻底将永昌吕氏推向的另一个高峰,其所居住地也被称“不韦县”,由此可见吕氏一族在此地的鼎盛辉煌。

但从根子上讲,吕氏却又低调得可怕。

先祖吕不韦当年的遭遇,让族人对于当权者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彻底了然,所以,尽管吕氏此时已经成为永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在整个南中,却像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大鼍,从来无人识得其庐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