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和孟今大梦方醒。
——怪不得爹爹总是逼他们回来。
孟氏在成都也有生意,南中产金银,以他们三江口部落的银矿洞为最多,不运到成都去,还能给谁?
孟获除了南中蛮王的身份之外,在蜀汉朝堂之上,还有一个显赫无比的身份——御史中丞。
尽管许多年来,孟获只是每年定期到成都去生活一段时间,并没有行使过御史中丞的一点职权。
孟氏在成都,也有豪宅,并且是朝廷赐予的豪宅,几乎比所有的大臣的豪宅更豪奢,本来就是按照王爷的级别修建的嘛。
每年,孟获都会带着老婆孩子去成都住一段时间,但很快,就会返回南中。
“我还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为什么南中一直没有被朝廷重视起来?其实说穿了,很羞耻,是因为南中太贫穷,根本就没有多少产出,对国家来说,不仅仅没有多少税赋收入,甚至还要国家财政倒贴!”
“咱们蛮族人,其实就是因为贫穷,才不被人家重视的,这,是不是耻辱?”
孟优和孟古孟今频频点头。
孟古和孟今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蛮族人,是因为贫穷,才被忽视。这样说来,对于蛮族人而言,到底是好,还是坏?
二人一时也想不清楚。
他们本来就不是爱动脑子的人,对于老爹今天说的事情,茅塞顿开,但有些细节处,却依然懵懂不知。
“南中,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孟获终于给今天的谈话下结论了,“国家不允许,蛮人,一样不允许。此次牂牁事变,其实就是这种心态到了一定程度后的爆发。未来,南中,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们孟氏,一定要有先知先觉的能力,要准备迎接一个新的时代!”
孟优当即竖起大拇指,道:“兄长眼高高远!弟不及也!”
其实,不管孟获说什么,最后,都能在兄弟孟优这里获得最虔诚的马屁。
孟获早已经习惯这个节奏,“哈哈”一阵笑,道:“哪里是我眼光高远,这些,都是我到郡守吕大人那里学来的呢。”
“所以,你们几个,没事儿,也别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多到郡守府去,能学很多东西的。这就是所谓的学问,知道不?远比你孟古孟今去打虎还有用!”
“你爹我当年闹的动静够大吧,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诸葛丞相搓圆捏扁的?人家那是不想杀咱,否则,多少个孟获,一样成了无头的鬼!我孟氏焉有今日荣光?”
孟今终于逮到机会,急急问道:“爹爹,如今且兰那里,刘胄,会是下一个孟氏么?”
“孟你老母!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孟获狠狠一巴掌拍在这个说话不过大脑的儿子肩膀上,将孟今拍得一个趔趄,差点就从凳子上歪到地上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眼巴巴地看着老爹,等他解说。
“儿子,问得好!”孟获抚掌大笑,道:“我儿能问出如此问题,确是花了心思呢。”
然后,孟获看看其他二人,严肃地说道:“死!刘胄的下场,就一个字——死!”
孟古也连忙问道:“为何如此?”
“此一时彼一时也。”孟获得意地看着两个儿子,道,“当年先帝刚刚薨在白帝城,蜀汉帝国面临最大敌人是曹魏和孙吴,诸葛丞相必须尽快解决南中叛乱,好有精力去对付外敌。”
“而今天,蜀汉再不解决好南中问题,不用等到外敌入侵,就自己患了不治之症一般。所以,对于刘胄这样的人,留不得,必杀之而后快。”
说着,孟获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一碗酒水,随意擦拭了一下泼洒在胡须上面的酒水,道:“南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孟获了,这些叛乱者,必须死!”
孟优问道:“兄长,既然如此,我们该当如何?”
孟获轻轻将兄弟的肩膀拍了拍,道:“兄弟,我们不动,就是最好的贡献!别去想三想四的,你觉得人家庲降都督府是吃素的?人家那马忠将军就是吃素的?当年的朱褒,不就是死在马忠和张嶷手里?被赶得像狗!”
孟优点点头,仿佛回忆起当年岁月,娓娓地道:“当年,我们也如丧家之犬呢。”
孟获道:“是啊,这一说,转眼间,十多年了,这不,丞相也刚刚去世了,这个消息,南中知悉者,也就郡守几人而已,切莫到外面去说。咱们得找个机会,到丞相坟前去祭拜祭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