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依依不舍出了门。
见梁谨身边没个丫头伺候终究是不放心。
便是成亲后也时常回来给他洗洗衣服、做做饭。
每当这时候,梁谨总会把四喜的相公叫来。
挥着手嫌弃道:“快把这人拉回你家,成日在我这里唠唠叨叨烦死了!”
日子便也这样笑笑闹闹地过去了。
一个人的日子,梁谨很快就习惯了。
以前心里还有些渺茫的期待。
如今他扪心自问。
与其说是守着一份期待 ,倒不如说自己真的习惯了一个人。
他每天的活动很规律,不在外面谈生意的时候成日都在铺子里。
杨家的铺子,梁家的铺子两边跑。
跟孟丽君所谈无非都是铺子的事。
一开始两人都刻意回避着跟个人有关的话题。
时间久了,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都是与他们自己无关的。
有一年,梁谨的奶奶和娘到京城看他。
两人见他跟杨家的孟大掌柜十分合拍,暗地里悄悄商议都觉得孟大掌柜是自家心肝宝贝的良配。
况且,孟老掌柜在时跟梁家老爷也提起过两家结亲的事。
一日趁着梁谨不在,婆媳两个便问孟丽君怎么还不成亲。
孟丽君笑笑。
波澜不惊地讲起了自己被土匪劫持,困在山上的旧事。
那本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沉痛往事。
流淌着血泪和屈辱。
梁家婆媳二人知道孟丽君曾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却不知背后竟是这样悲惨的经历。
两人听得心惊胆战,频频拭泪。
然而孟丽君说得意外平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末了,她道:“老太太,太太,
我这样的人,是早就绝的嫁人的心思的。”
梁家婆媳二人回去后半天方回过神来。
相对半日,都叹“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
过了几日,梁谨从四喜嘴里知道了这件事。
他知道孟丽君的平静不过是外表的故作坚强。
旧日的伤口没有血肉模糊,也许只是壳子太厚。
他对奶奶和娘对孟丽君的试探非常恼火。
借口自己忙没时间陪她们,匆匆将两人打发回了江南。
也就是从那以后,梁家婆媳便不再替梁谨的婚事遮掩。
孟丽君这个名字也没有在梁家提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