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用油纸包了好几层。
常贵将那东西拿到桌子上,一层层撕开油纸。
随喜这才看清里面是一个粗糙的本子。
本子连个正经封皮也没有,一看就是自己做的。
“喜公公,您看看,这些都是我这几年偷偷记下来的。”
“淑贵——,钱氏的,丞相的,还有其他几个大人的,都在里面了。”
随喜接过本子随手翻看。
看了几页,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
“常公公,你这——”
常贵尴尬地挤出一个苦笑:“喜公公见笑,幼时家里实在穷,没念过书。”
“有限的几个字还是进宫后偷偷学的,不会的字我都用画画代替。”
其实大魏没有不允许太监识字的规定,但很多太监还是藏拙,就是识字也装得不识字。
随喜跟着李福认了不少字,这时候自己也不打算暴露自己。
于是只在自己看不懂的一些地方让常贵给自己解释一下,硬是凭借自己的记忆把这些东西记下来。
这会儿他才对师父说的,在宫里有个好记性能救命这句话有了深刻理解。
随喜一边翻看,一边听常贵解释。
两人看完一本册子,窗口已经透出清晨的微光。
随喜将册子收进袖子里:“常公公今天就到这儿吧,咱家要去伺候皇上上朝了。”
“喜公公,喜公公——”
随喜看着常贵欲言又止一脸祈求的样子,知道他想问什么。
叹了口气,道:“常公公,皇上一向赏罚分明。
有了你这份东西,我想你家人的命应该是能保住了。”
“至于你——咱家不敢说。”
只听家人能逃过一劫,常贵已是心满意足。
他跪下给随喜磕了个头,道:“喜公公,我常家二十多条人命就在您的手里了。”
“常贵代他们给您磕头了!”
随喜忽觉有些心酸,毕竟大家都是奴才。
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于是哑着嗓子道:“起来吧,你我都是奴才,你也不必跪我!”
“咱们这些没根儿的人,为了家里人,是怎么都愿意的。”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今日早朝张涛没来。
“皇上,张相告假了。”
吏部尚书奏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