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境内纷争展露头角,加之大胤夺回城池之后,大有挥兵北上越过居庸关的意思在,至此突厥国主再也坐不住。
他一边竭力压下境内部落主的异动,一边遣使臣向大胤递来了和谈书。
但突厥凌驾于大胤之上多年,这居高临下的措辞口吻一时难改,这份和谈书上倒是大有施舍的意思在。
明砚舟瞧清后不由轻笑一声,随即将和谈一事按下不发。
那使臣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明砚舟一个明确的答复,心中已然气极。
他未经通禀便闯入了主将营帐,盛气凌人地站在堂下。
本是十分倨傲,可见明砚舟沉沉瞥了他一眼后,再不予他一个眼神,煎熬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卸了气,再无来时的笃定。
斟酌了片刻,那使臣终是不安道:“王爷,和谈于两国而言,实是百利而无一害。大胤当今陛下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我国主乃是不愿见两国百姓受大战牵连,民不聊生才有此一提。今日您既瞧见突厥的诚意……”
“诚意?”明砚舟掀起眼皮,周身威严再不遮掩,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若本王未曾记错,如今与过去截然不同,现下乃是我大胤占了先机。”
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和谈书,厉声道:“可你突厥倒是可笑得很,你未经通禀便大胆闯我营帐,加上和谈书上一句免我大胤朝贡,在你眼中这竟然算诚意?”
“本王今日不杀你,便已是大度了!”
那使臣见他所言丝毫不留情面,面上愤慨已起,可又想起他口中所陈乃是不争的事实,便又闭紧了嘴,面色骤然难堪起来。
明砚舟见他不应声,又是一阵轻笑:“且我大胤新君初登大宝是不假,但你突厥的境况,怕是并不如你所说的那样乐观吧?”
那使臣闻言顿时喉间一哽,抬眼便见明砚舟那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心中顿时急跳起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恭敬道:“王爷说笑了,传言不实,还请您明鉴。”
明砚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并不开口,直将对方看得心虚至极,这才垂下眼:“既然你突厥形势一片大好,国主又何必遣你来这一趟。照本王之见,这场仗还是要继续打,誓要分个高低胜负才好!”
他语气淡淡,却使得对方的心都提起来。
当着明砚舟的面,那使臣也不敢抬手拭汗,只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内衫紧贴在背上,冷风一吹,浑身战栗已起,半晌后,他才重拾了声音,借口身体不适从主将营帐中退了出来。
……
突厥意欲和谈,而大胤拒不接受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胤百姓听闻,俱是扬眉吐气,高声道好!
汴京城,皇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