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银枪瞬间便洞穿了自己的脖颈,喉间“呼哧呼哧”,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旗花掉落在地,不一会儿便被冬雪洇透;火折子委地,火光消磨,只余袅袅青烟。
突厥士兵已然死伤惨重,索绰罗衍回首瞧去,只见自己的士兵已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心绪已然不稳,明砚舟趁势而上,无尘剑宛如长了眼一般,招招直逼对方要害而去。
明砚舟的姿态分明轻松得很,又是一剑挑开索绰罗衍的毡帽,削断他垂在脸侧的辫子。
索绰罗衍只觉头顶一凉,他抬手一摸便知发生了什么,此时心中狠戾已掩无可掩,只喘着粗气,恨声道:“我杀了你!”
明砚舟执剑在手,见那魁梧的身影朝自己冲来,手腕一旋。
满地枯枝随着无尘剑而起,挟着力宛如银针一般朝着索绰罗衍射去,后者撤退已然来不及,只能任由那枯枝砸了个满头满脸。
面庞上伤痕细碎,火辣辣地疼。
索绰罗衍步伐顿时一乱,在这间隙,明砚舟已提着剑行至他身前。
他一脚蹬在身侧树干上,身形凌空而起,足下卯足力气狠狠踢在索绰罗衍肩膀之上。
后者被枝头冻雪扑了满身,又踉跄数步这才站稳,可刚抬起眼,无尘剑便又至身前。
索绰罗衍心下急跳,他转身欲逃,却不备身后铠甲被一道大力抵住。
身形顿时僵硬,他苍白着面庞。
叶期所执银枪之上鲜血未干,那红缨沉沉垂下,似乎稍一用力便能穿胸而过。
他冷笑一声:“突厥大势已去,降吧!”
索绰罗衍腹背受敌,他看着身前的明砚舟,眼中骤然浮起悲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要输给你。”
明砚舟的无尘剑已架在他脖颈之上,闻言只讽笑一声:“若非十余年前青州一战出了变故,你怕是早已身死,如今又何来再与我一战之机?”
“你倒依旧狂妄得很!”
“实话罢了。”明砚舟一手负在身后,他掀起眼皮,面庞上血痕依然清晰:“今日不是我,也会有他人取你性命。毕竟天下有血性之人多矣,怎会眼睁睁瞧着夺我山河的贼人,这么多年对着我大胤的百姓肆意凌辱喝骂,而无动于衷?”
“你今日胜了,自然是说什么都可以。”索绰罗衍轻嗤一声:“可你大胤这许多年卑躬屈膝,也是真的!”
“风水轮流转,明日,怕是要到你家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