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历站在暗处瞧着,嘴角已然泛起必胜的笑意!
本是十拿九稳的射杀,可那箭簇已至近前之时,原本横在明德脖颈之上的长剑霎时离去。
明历眼睁睁瞧着明砚舟挽了个剑花,那羽箭便已从中折成两段,转了个弯儿射向了一旁的树木。
前半截儿没入树干之中数分,余响许久才止!
明砚舟将明德推至身后交给两名属下,侧过头吩咐道:“将延亲王殿下带进寺中去,严加看管,莫要让他出事。”
明德只觉脖颈之上痛意明显,他愤恨道:“别以为你救本王一命,本王便会对你感恩戴德!”
“你想得过于多了些。”明砚舟看都不看他:“你活着才能接受律例的惩罚,死了岂不是便宜你?”
“你——”明德剧烈喘息着,片刻后神情一松:“明历所率兵马,较之于本王,怕是只多不少,你便能安然脱身吗?怎知今夜此处,便不是你的埋骨之地!”
“不劳王爷费心,我结局尚且未知,而你的,却已注定。”
明德闻言,神情顿时癫狂,口中骂骂咧咧地被押上了山。
那射箭之人见状,心中分明不甘得很,却未曾想第二支羽箭同样被明砚舟截下,他一番动作干净利落,眉眼之中尽是凛冽寒意。
明历咬紧牙关,视线一瞬不瞬地瞧着局势,一时竟不知明砚舟到底是何心思!
下一刻,却听见明砚舟视线一转,只扬声道:“殿前司众将士听令,恪亲王率众而来,乃是为平延亲王叛乱、救陛下于水火,刀剑之下务必识清贼人!”
“手腕之上未缚红绸的,才是尔等要斩杀之人!”
此番军令被殿前司众人高声复述,顷刻间便惊起鸟雀无数,山谷之中也有余音回荡。
明历眯了眯眼,视线沉沉扫去,却见殿前司众将士分明帮着自己开始清除延亲王府的府兵,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多了几分。
身旁随从也不知他为何如此行事,讶然道:“明砚舟向来不与您来往,今夜怎会突然相帮?”
明历并不开口,只灼灼地看向石阶之上执着剑的那道身影。
两相绞杀之下,延亲王府的府兵已然所剩无几,但仍有人在负隅顽抗。
明历见他自始至终都未曾食言,眼中倒是意味深长起来,他紧抿着唇。
随从见状,不由抵掌而笑:“想来这明砚舟也是识时务的,知晓明德倒台,立马便向您投诚了!”
“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病榻之上躺了十余年,一朝得复,谁还愿再重历一次低谷?”那随从感慨道:“他有此变化,也并不难理解。”
明历拧眉思索了许久,终是颔首道:“你言之有理。”
随着延亲王府最后一名府兵倒下,这场激战已然到了尾声。
恪亲王府众人思及方才殿前司出手相助,未得明历的命令,如今都不敢有所动作。
明砚舟站在长阶之上,殿前司的将士们自发退至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