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海如今既抓到了他的把柄,又怎能让他逃脱?见状忙道:“这有何难?我大胤工部人才济济,陛下可随意指派一人前去勘察,定然也误不了大事。”
古齐月闻言,并未反驳,反倒是赞同道:“孙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定然有人可派。”
孙如海见他突然如此好说话,神情一愣,一时也咂摸不出他到底是何心思。
但面上的笃定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不安。
荣成帝端坐在御座之上,也不开口,只拧眉思索着。
柳青河至此才出了列,他微微一笑:“陛下,微臣观孙如海孙大人弹劾之言倒不似作伪,不若便先依了他。古大人若光风霁月,想来也不怕被查上一查。”
古齐月掀了掀眼皮,淡淡瞧了他一眼便又移开了视线。
荣成帝闻言,终是点了点头:“柳卿此言有理。那依你之见,朕该派何人前去蜀地?”
柳青河琢磨了片刻,眼中乍然泛起些笑意:“陛下,微臣倒是有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荣成帝来了些兴致:“谁?”
“司礼监秉笔太监陈让。”
古齐月面色不变,只出言提醒道:“柳相慎言,陈让贪墨一案如今尚未审理完毕,他一届待罪之身,如何能领圣意去蜀地探查矿脉?”
“怎么不能?待罪之身才更为合适。”
荣成帝越听越莫名:“柳卿此言何意?”
柳青河俯身拜倒:“陛下,陈让在司礼监多年,曾也领圣意去青州和谈,怎能因着他犯了错便将他的功劳尽数抹杀?”
他口中大义凛然:“且他如今定然悔恨至极,若陛下予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定然会好好珍惜。”
怎不是这个理儿,其他人不可尽信,但陈让不同。
荣成帝眼前一亮:“柳卿此言有理,那便传朕旨意,遣陈让去蜀地探查矿脉吧!至于孙如海弹劾一事,便交由……”
他顿了片刻,竟发现无人可派!
孙如海本就是大理寺卿,此事自然不能交由大理寺去查;古齐月又是司礼监掌印,交给司礼监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