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海闻言,脊背缓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心中不安极其浓重,他哑着嗓子:“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那人斟酌着用词:“牢狱之中俱是些干燥的稻草,若打斗之中碰落了火把,稻草再沾染桐油,定然会起大火!”
随后他又轻声道:“且您的计划,并无人知晓。派去的都是个中好手,仅几个守卫而已又怎会无法摆脱?”
孙如海闻言,心跳渐缓,许久后他拧紧眉:“且看今日早朝之上,赵裕怎么说吧。”
……
明砚舟早便知晓昨夜都察院监中起的大火。
乍然听闻之时他有一瞬间的诧异,片刻后又笑起来:难怪虞兰川说赵裕此人可信。
何止可信,简直胆大包天!
赵裕现下正苍白着脸,面上满是眼泪,若仔细看还能看见他正两股战战。
孙如海有心与他攀谈,又碍着众目睽睽,到底未曾上前。
赵裕几乎站立不住,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东华门中走去。
待走到殿中也不入列,膝盖一曲便跪在殿中,眼泪簌簌而落,洇湿了身前的衣袍。
荣成帝入殿之时,第一眼便瞧见了殿中跪着的那道身影,他就着古齐月的手在御座上落座,神情疑惑:“赵爱卿因何事痛哭?”
赵裕俯身拜倒,哭诉道:“陛下,昨夜有贼人入了我都察院监,不仅杀了值守的守卫,还碰倒了火把引发大火,将我都察院监烧了个干净,请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柳青河闻言,心中一动,他扭过头朝后望去,只见孙如海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神情颇有些凝重。
他拧紧了眉,复又抬眼瞧向殿中跪着的赵裕。
荣成帝顷刻间便站起身,他面上俱是震惊:“你说什么?”
赵裕哭到不能自抑,他又复述了一遍。
柳青河此时才开口,口中紧张之意明显:“赵大人,不知关押着的人犯可有死伤?”
赵裕哽咽道:“关押在外间的仇观年等人因救援及时,倒是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可关押在里间的张覃与虞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