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夜间睡得死,容昭动作又轻,是以也未曾被惊动。
容昭行至中堂之时,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人群中间的男人。
他神情并不如往日温和,倒是显得极为冷峻,一身衣袍上尽是深印。
容昭心头急跳。
明砚舟自然也瞧见了不远处的她,眼中的冷意寸寸化开,他笑着朝外行去。
虞兰川本在喝着茶,闻得动静抬起眼,待看清了门口站着的那人,眼中顿时浮起笑意。
容昭看着明砚舟走到自己身前,高大的身体将后头黄柏他们打量的目光尽数挡住,嗓音温和:“这么晚,怎还不睡?”
“睡不着。”鼻尖是扑鼻的血腥味,她眼中落满担忧:“你受伤了?”
明砚舟见他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袍,又担心血腥味熏着她,不由后退了一步:“莫要担心,却不是我的血。”
容昭听他如此说,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行直倒是受伤了,”明砚舟拧紧眉:“不知李小娘子今夜可在府中?”
“在的,玉棠姐姐这几日因担心于我,是以夜间都未曾回医馆,我这便将她请来替行直兄长瞧瞧。”
“劳烦你了。”
容昭一笑:“谈不上劳烦。”
说完,她转身便朝后院走去。
明砚舟面上笑意缱绻,他方转过身便瞧见虞兰川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他挑了挑眉:“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虞兰川佯作叹气:“看着好友成双成对,而我依旧孤家寡人,这心里啊……”
明砚舟勾着笑:“看来伤口不疼,还有力气耍嘴皮子。”
黄柏低下头,面上神情早已忍俊不禁。
而张覃方才看清了容昭的脸,现下坐在圈椅中,眼里落满了震惊。但他动了动唇,到底未敢开口询问。
李玉棠来之时,张覃已被黄柏及秦景云带了下去,堂上仅坐了明砚舟与虞兰川二人。
她平和的眉眼在看清坐着的那人后,顷刻间便有了一丝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