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川抬起眼,神情之中俱是讽刺之色:“你倒是生得一张利嘴,呈案有功,我与你无甚交情,为何要将这功绩让给你?”
“那是因着你在朝中孤立无援,无人倚仗,便想拉拢奴婢!”
“此言倒是好笑了。”虞兰川轻笑出声:“你有何特殊之处,竟引得三品朝臣主动拉拢?”
陈让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司礼监是陛下的司礼监,代表的也是陛下的权利与旨意,我是陛下钦定的三品朝臣,便是无人倚仗,还有陛下的恩赏在,为何要拉拢你?还是说你如今自视甚高,早已越过陛下去了?”
陈让忙以额触地,高呼道:“奴婢非是此意,请陛下明察!”
虞兰川看向御座之上,神情之上似悔恨无限:“陛下,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曾替这二人隐瞒罪责,欺瞒陛下,实乃罪大恶极。罪臣日日不得安眠,故今日在御前特呈己罪,请陛下责罚!”
柳青河听清他口中之言,佯作诧异道:“微臣心中倒也有疑,想请虞大人解答。”
他转身走至虞兰川身旁,朝他一笑:“你替张覃隐瞒罪责,倒也有理有据,他乃是你的上峰,是以你便极力讨好于他。可你方才也说了与陈让毫无交情,那你为何要替他抹去罪证?”
虞兰川闻言转头看着身侧之人,如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二人中间仿佛隔着天堑一般,绝无可能殊途同归。
柳青河见他神情平静,心中一惊。
“只因陈让曾与罪臣透露他知晓青州一案的真相,愿告知罪臣一二,是以罪臣才想方设法将他保下!”
此番话太过沉重,朝堂之上心思各异,便是柳青河也不再开口,他面上尽是愤恨之色。
荣成帝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看向陈让,眼神冰冷:“你知晓青州一案的真相?那你今日便替朕解解惑,青州一案有何真相是朕都不知道的!”
陈让顿时直起腰,他哀声道:“陛下,奴婢从未如此说过,青州一案乃是板上钉钉之事,一应罪证皆是齐全,奴婢怎敢胡言啊!”
他愤而转身看向虞兰川:“是他在撒谎……”
未等他说完,虞兰川便开了口,他牢牢盯着陈让:“我撒谎了吗?可你不是与我说了叶宣曾如何被刘敏折磨到形销骨立,又是如何在刑台之上高声呐喊?”
他笑容恶劣:“你彼时口中,不还满是怜惜吗?怎么如今便不敢承认了?”
冯玉再也忍不住,他面上尽是怒色:“虞大人,你不妨与我等说说,叶宣在刑台之上说了些什么?”
虞兰川笑起来,他声音不高,甚至都无甚起伏,循着记忆将容昭写在宣纸上的那段话尽数背出,一字不差。
陈让瞬间便抖了手,这些话他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