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自按下心中的奇异之感,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那张白皙无瑕的面容上。
可是不像。
叶家被抄斩之时,叶期也已十三岁,便是长大会改变些面容,也不会半分相似都没有。
容昭的心升高又落下,一时有些黯然。明砚舟见她未有动作,眼中多了一丝担忧:“是何处不适吗?”
“不是。”容昭抬眼看他,她抿了抿唇:“或是我多想了。”
明砚舟听她如此说,又因着古齐月在场,是以也未再细问。
他转身走回主座之上。
古齐月此时才抬头:“二殿下既如此问,那我也不欲瞒你。家父死于青州一战,因着叶将军通敌,朝廷并未给战死的兵士发放抚恤,也是因此我才家破人亡,没了活路之下入宫做了宦官。”
他微微一笑:“但阴差阳错,我发现刘敏之死有异,顺藤摸瓜又发现您完好的护心镜,这才察觉青州一案或有冤情。家父活着之时,不止一次赞扬叶将军心怀天下,如此大义之人我怎能袖手看着他蒙冤?且二殿下您应当知晓,柳党与我司礼监,早已水火不容!”
“可你今日前来实在突然。”
“您二位方才未曾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古齐月似乎并不觉难堪:“这是腐尸的臭味,您可知从何而来?”
明砚舟拧紧眉,容昭也是神情凝重。
古齐月身后的封有余早已泣不成声。
“我前日里为虞兰川作证,得罪了柳党,他们为抓我把柄,残忍地杀害了一名宦官。”
古齐月哑了嗓子,袖中的手握得死紧,身子都颤抖起来:“过完年,有余就十七岁了,可他只活到了十七岁。”
容昭由此得知了那道亡魂的身份,她抬起头朝明砚舟轻轻颔首。
明砚舟瞬间便理解了她的意思,此事是真!
古齐月轻抚着虎口,眼神平静下来:“我不知晓叶宣是否有冤,但就我掌握的证词来看,张覃定不无辜!”
明砚舟看着他神情真挚不似作伪,他温声道:“你父亲死于青州一战,他叫什么名字?军中似乎没有姓古的兵士。”
“兵士众多,二殿下如何记得清?且家父无官职在身,更是不显眼。”
明砚舟闻言敛下眉眼,手指缓缓敲着身侧的桌案。
古齐月见他如此神色,心中知道他仍是未曾全然相信自己,便站起身:“二殿下不必如此早便回答我,明日我遣人将那宦官送来您府中,您可亲自审问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