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泰亲王府的门房打开大门,正欲挑下檐下的灯笼点燃,便见旁边黑暗的巷子中步出一人。
门房被吓了一跳,手中火折子顿时委地。
古齐月拢着披风,上前一步替他拾起,担心身上腐臭味令人不适又退后几步:“敢问小哥,二殿下可在府中?”
门房颤着手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您…您是何人?找我们二殿下有何事?”
“鄙人姓古,有事要与二殿下商议,还请您为我通传一声。”
“知…知道了。”门房狠狠松了口气:“您在此处稍等片刻,小人为您禀告二殿下。”
“有劳。”
古齐月见他转身走进去,便藏身在圆柱的阴影之后。
他垂下眼看着宦官袍下的脚尖,面上神情平静。
过了半晌,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看去,那门房见他还在,立即恭敬道:“古大人,我家二殿下有请。”
……
明砚舟听见门房来报之时,心下也有几分诧异,但思索片刻仍是未曾想到自己与这古齐月有什么渊源。
但他既然来了,有何目的一听便知。
他放下手中的兵书,随后又请黄柏将容昭请来前院中堂,这才让门房去将古齐月请进来。
明砚舟又在书房坐了片刻,再三确认自己旧时未曾见过古齐月,这才起身往前院行去。
古齐月跟在门房身后,一路上视线微垂,并未四处乱看,待行至中堂时便瞧见那明砚舟正负着手站在屋檐下。
见他来,便莞尔一笑,眼中全然是距离:“古大人久仰。”
古齐月扯起笑,他微微俯身:“见过二殿下,恭贺二殿下得任殿前司指挥使。”
“古大人今日是为道喜来的?”
“是,也不是。”古齐月站直身子,面上神情平静坦然:“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明砚舟见他神情认真,抬手将他引进来,又吩咐小厮上茶,二人这才落座。
明砚舟身居主位,他温声道:“不知古大人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古齐月抬眼看向他,语气虽轻却令人心头一跳:“二殿下如今可曾想着翻案?”
明砚舟似乎未曾听懂他的意思:“陛下如今已起复于我,难道不是说明我身上污名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