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语气依旧温和:“张覃等人把持朝政,垄断言官进言之路;又抹杀武将的功绩,极力主张与突厥求和,使大胤错失数座城池,如此小人,怎堪为友?”
他眼中全是了然之色:“你故意接近于他,到底有何打算?”
虞兰川瞧着好友的面庞,终是咽下到口之言,只轻嗤了声:“何来故意接近,我一向从心。”
明砚舟袖中的指缓缓曲起。
“孙如海这种只懂逢迎之人都能因着与他们交好而被拔擢,我有才学有手段,为何不能?”
“你如今也已官居三品。”
“这官场之上,一朝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寻个强硬的靠山又何错之有?”虞兰川沉着面庞,一双眼中俱是凛凛寒意。
廊庑下的灯笼随着风摆动着流苏,在门口的石板上投下朦胧的影子。
明砚舟站起身,指着那茶盏:“你苦心钻营数月,为何饮的仍是陈茶?柳青河等人既权势滔天,怎未见你分得他们半分荣耀?”
他神情凛凛,眼中俱是探究之色:“你究竟是何打算?”
虞兰川垂下眼,指节僵硬。
明砚舟走近些,站在他身前:“我兄长曾言及你盼着我醒来,你我一道为老师翻案一事。如今我醒来了,你为何还要瞒我?”
虞兰川顿时哑了嗓子,许久之后他才抬眼:“二殿下若如此作想,心中会好受些,那便如此想吧。”
他端起茶盏,揭开杯盖缓缓刮着浮沫,无人瞧见他的指甲早已因用力而泛白。
明砚舟瞧着他如常的神色,终是扯了抹笑:“你以为这几句话便能让我疑心于你吗?”
虞兰川并未开口,心中却酸涩不已。
“我十三岁认识的你,到如今已满十五载,你是何为人我再清楚不过!”
虞兰川抬起眼,眼中似乎是讽刺:“二殿下,你我算起来只相识不过五载,莫忘了你有十余年是躺在病榻之上,人事不知的!”
此话如何算不上攻心之言?
明砚舟虽不至于因此伤心,但到底有些失神:“你彼时不是常去王府,等我醒来吗?”
“那是从前。”虞兰川放下杯盏站起身,二人相隔不过一臂:“如今前尘已死,旧志已忘,二殿下便莫要相劝了吧!”
明砚舟未曾开口,少顷,他移开眼,朝外走去:“今日我不同你吵,待过几日你想清楚我们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