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众人顿时脊背生寒!
明砚舟最先反应过来,他倏然抬眼:“方才,陈让说哪位朝臣十年前在礼部任职?”
“张覃!”
几人异口同声。
容昭闻言,眼中焕发出神采:“如此一来,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
明砚舟缓缓松开袖中的手,一身紧绷顿时松懈:“胥文英因喝多了酒,将‘礼部’听成了‘吏部’,是以我们探查了如今汴京的几位大员,才会无一人符合条件!”
“没错。”容昭点了点头:“但我等也不能错杀一人,翻案不能在清白之人头上冠上污名。”
明砚舟站起身,抬眼瞧见雨势渐止:“是不是张覃所为,只需让陵游去打听打听,他身旁可曾出现过一位善用双刀的护卫便可。”
陵游闻言,顿时抱拳道:“属下领命!”
陈让坐在马车之中摇摇晃晃,外头雨水携风而下,打在马车壁上,极是嘈杂。
马车中视线昏暗,他闭了眼,只觉有风从缝中透进来。
那风极为阴冷,似乎从旧时吹到今日,使得陈让顷刻间便觉自己又置身于那黑暗的牢狱之中!
那位酷刑加身,仍不改口承认自己通敌的平疆大将军的身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陈让方才撒了谎,他十年前领圣意到青州与完颜宗和谈之时,叶宣尚未被处斩,而是被秘密囚于一间牢狱之中。
刑房中七十二道刑罚,无一遗漏,尽数用在了叶宣身上。
可他仍是拒不认罪!
陈让眉心一跳,似乎间隔了多年,那双坚毅的眼依旧清晰在他眼前。
那人似乎扯了唇角,一双眼中俱是讽刺之意:“陈让,你亏心吗?”
陈让瞬间便睁开眼,他额上沁出些冷汗,那句话仿佛魔咒一般响在他耳畔。
许久之后,他咬着牙哑声道:“你又不是死于咱家之手,咱家为何要亏心!”
他猛地闭了眼,牢房斑驳的墙上那首以血写就的诗、刑台之上叶宣慷慨激昂的话语,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咱家未曾害过你,咱家良心过得去!”陈让口中重复着,心跳终是缓缓平静。
荣成帝如今已然是大好了,或是年事已高之故,此次病程较从前倒是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