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帝头疼得紧,他借着陈让的力,艰难地站起身,朝堂下扬声道:“玄齐、玄止,替朕好好招待使臣一行,朕想起尚有奏折未批,便先回养心殿了。”
明德与明历立即起身拱手道:“儿臣遵命。”
明骁舟面上神情仓皇,他瞪大了眼:“皇叔,皇叔……”
荣成帝由陈让搀扶着,往殿外走去,经过他身侧时,竟是看都未曾看他。
古齐月跟在二人身后。
容昭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那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眼神无悲无喜,似乎对什么事都毫不在意。
身上暗红宦官袍衫衬得他面容白皙。
他身形与陈让不同,腰背挺直,仿佛是哪位文官错穿了宦官的衣衫一般。
或是她探究的目光落在古齐月身上太久,他察觉到后倏然间便拧紧眉瞧过来。
彼时容昭站在帷幔之后,被纱幔隐去了半张脸。
古齐月见她穿着泰亲王府婢女制式的衣衫,只道是一位大胆的婢女,随后便淡淡地转过了头去。
他脚步未停,片刻后便已跨过门槛,走下台阶,再也瞧不见了。
明骁舟见荣成帝离开,脊背一软,竟似脱了力般坐在堂下。
明德见状,忙上前扶起他:“兄长何必如此,父皇定会明察秋毫,还不逾一个公道!”
明骁舟扶着他的手站起身,面上神情萎顿:“可我心中不安啊,若皇叔事务繁忙,将这事忘了可如何是好?”
“父皇是天子,金口玉言的承诺,怎会有假?今日朝臣俱是听见了的,他们可都是此事的人证!”
“你说的极是。”明骁舟闻言,眼神一亮:“玄齐,还是你聪慧!”
明德闻言微微一笑,扶着明骁舟回到座位之上,他才返身落座。
一派兄友弟恭之态。
身旁明历神情不屑:“兄长何时与泰亲王府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