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瞧着香炉中的青烟湮灭，他笑起来：“再怎么说，完颜芷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便是有些聪慧又如何？如何能因着一点小聪明便令人刮目相看，甚至还将出使之重任交给她？”

“那她此来汴京是……”

“完颜宗设计让她来的而已。她为了完颜泯出谋划策，可她那兄长还是要将她嫁给部落主，以尽拉拢之意！”

“这么说……”

“完颜宗要我无论以何方式，都要将她留在大胤，不得让她返回突厥，想来便是要破坏那桩姻亲！”

张覃眉心一紧：“我们能用什么方式将她留住？完颜芷虽是女子，可若是在大胤出了事，岂不是给了突厥百姓现成的由头再向我大胤出兵吗？”

“女子而已，何必动刀动枪。”柳青河笑起来，眼中谋算深沉：“分明有数种可以困住她的方式。”

“青炎兄此意是……”

“既然突厥遣使臣来我大胤，定然是有所谋求。有谋求就好，我们便有与之讲条件的余地。想来不管突厥想要什么，我大胤若开口要个公主，想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陛下膝下的二位亲王，俱已成婚，总不能让这嫡公主为妾吧！”

“亲王正妻之位早便不空，两位王妃又都是大家闺秀，无七出之过，怎好休妻另娶？以我之见，这突厥公主至多抬个平妻便是。至于以后这皇位是谁的，便要看当今陛下的意思了。不过，两位亲王若知晓完颜宗是这个打算，不知是惊喜多些，还是惊吓多些？”

张覃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这娶了完颜芷的，说不得还可获得突厥的助力，看来大胤这局势，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助力？”柳青河嗤笑一声：“那完颜芷是完颜宗的异母之妹，她的兄长完颜泯恰是完颜宗最大的竞争对手。如今突厥兵权在完颜宗手中，纵是完颜芷嫁于哪位亲王，想来也不能获得什么助力，反而要受陛下忌惮。”

“那完颜泯可会因此对我大胤有所不满，若因个公主树敌，岂不是得不偿失？”

“怎么会？他本就打算将完颜芷嫁给部落主，以行拉拢之事，如今将之嫁与大胤的亲王，岂不是比前一桩姻亲更为划算？”

张覃眼睛一亮：“青炎兄所言极是！可若是如此，完颜泯得了大胤这桩姻亲，那完颜宗便不怕引火烧身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完颜宗怎不知我大胤对突厥的仇恨，又怎会因一女子而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