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送容昭回房,两人缓步行于廊庑之下,间隔着几寸的距离,但宽大的氅衣还是偶尔会碰到那女子月白色的披风。
容昭尚在懊恼方才未来得及去成衣铺子,买几身换洗的衣衫。
明砚舟察觉她眉间不虞,温声道:“怎么了,可是方才在茶楼之中被吓到了?”
容昭闻言,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我本想去趟成衣铺子的。”
明砚舟闻言了然:“可是因着这日头不好,衣衫难晾晒之故?”
“是。”容昭抬眼看他:“前些日子里连日大雪,许多衣裳洗了,到今日都还未曾好穿呢。”
她垂下眼,叹了口气:“改日再去一趟吧。”
明砚舟颔首,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颂春与张叔一家俱已安置妥当,身契已解。张叔一家老小都在淮县,是以不愿离开。颂春倒是个胆大的,如今已在金陵,与丽娘一道操持着那家糖水铺子。”
容昭闻言一脸惊喜,她抬手接过那封信:“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明砚舟微微一笑,一直将她送到屋前,二人这才互相道了别。
看着她走进了房中,明砚舟便转身,独自一人沿着廊庑往回走,他从怀中拿出那串红绳珠串。
嘴角抿着一丝笑意,将它置于手掌之中端详了许久,随后又郑重地放回怀中。
他并没有回房,只是绕去后院寻了名小厮,请他将城中最好的成衣铺子的掌柜请进府里来。
祝蓁蓁不在,容昭想起出门之时她说要去听知远大师讲故事,便也未曾多想。
她斜靠在榻上拆了那封信,信是颂春写的,上面仅有寥寥数字:“小娘子宽心,我一切安好,如今在金陵城等您回转,届时还给您做桃花酥吃!”
容昭眼眶一热,又仔细看了几遍才将书信收好。
刚叠好便听见敲门声响起,容昭起身去开门,见是位面生的小丫鬟。
她面上一团稚气,见容昭开了门便笑起来:“请小娘子安,奴婢是府中的粗使丫鬟禾禾,此来是奉二殿下的命请您去偏厅。”
“明砚舟可有说是何事?”
“二殿下未曾交代,但他料到您会如此问,只说您去了便知道了。”
容昭闻言莞尔,轻声道:“竟还神神秘秘的。”
她回屋拿了件披风,拢在身上跟着禾禾往偏厅走去。
而此刻明砚舟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女子衣裙,拧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