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睡醒的周森再次回到了千木堂的柴房。
欧阳宗仁一夜未眠,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见有人到来,也不管对方是谁了,慌忙询问这儿是什么地方,阴间还是阳宅?得到此处是阳宅的答案后,欧阳宗仁一脸不可置信,昨日自己不是被人砍死了么?不是已经到了地府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阳宅里啊。
欧阳宗仁又试着询问周森,可否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道士身份的周森开启了胡说八道模式:昨日,阎王托梦与贫道说你阳间之事未了,不能转世投胎。把你重新打回阳间是希望你能亲自了结身后之事。周森手持欧阳宗仁画押的供词继续说道:阎王,还把你所供之罪责证据交于贫道,要贫道协助你完成救赎。
欧阳宗仁一脸懵逼,半信半疑,还没理清思绪便直接被带到了刺史衙门。
周森等人带着欧阳宗仁再次来到了刺史衙门。二进宫,轻车熟路了,击鼓鸣冤后,直接被带进了公堂。刺史朱得令认为周森与公主是有关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保险起见还是选择慎重对待,不轻易得罪为好。
周森、李宁儿、香草押着欧阳宗仁来到了公堂之上,也不多废话,周森直接把欧阳宗仁所供罪状,一股脑的交于了师爷马丕文,并大致陈述了欧阳宗仁的罪责。
师爷与刺史看完状纸后,也是大为吃惊,没想到欧阳宗信竟然是被欧阳宗仁杀害的。这个平常看起来人畜无害、唯唯诺诺的欧阳宗仁竟是这么的残忍,还是个惯犯,除欧阳宗仁外还杀害过其他之人。
少女谋害一案还牵扯到欧阳长史隐匿罪行,包庇家人,可惜年代久远了。而且欧阳长宗的后台可是王爷,刺史衙门好大一部分权力都被欧阳长宗把持,刺史朱得令拿他也没办法。要不是因刺史是朝廷派来的,可能自己早就被拿下了。
慢慢醒悟过来的欧阳宗仁在公堂之上,本打算咬死不承认罪行的,说是被逼迫顶罪的,奈何昨日书写罪责时,写的太详尽了,还写了好多细节,此刻再想辩驳哪有那么容易呢。
刺史、师爷也不是傻子,知道供词上写的都是真实的,欧阳宗信的案件肯定是欧阳宗仁做的。至此周森在衙门的嫌疑,算是完全洗清了。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便令衙役去欧阳府把情况通知了欧阳长史,看看其是否愿意过来亲自核对。
欧阳长宗因连续受到一系列的打击,气到吐血血卧病床、精神萎靡,已经多日没来府衙了。闻听府衙已擒获杀害儿子的真凶,来不及细问详情,也顾不得身体状态,便命人抬自己前往了府衙,誓要亲手处置了凶徒。
来到府衙正堂后,看清堂下所跪之人是欧阳宗仁时,欧阳长宗心就凉了半截。内心期盼着真想千万不要是,那个他一直不敢相信的结果。欧阳宗信、欧阳宗仁一个是欧阳家族嫡子,未来欧阳家重担所托之人;另一个学问了得,可是最有希望通过科举考出名堂的侄子,能为欧阳家争得名声之人。两人都是他欧阳长宗最看好之人,欧阳家族未来的希望……
欧阳长宗不忍知道真相,来到府衙后一直没敢开口询问。师爷看到欧阳长宗还是默不作声,得到慈善示意后,还是把事实情况说于了欧阳长宗。
欧阳长宗彻底死心了,颤颤巍巍的接过欧阳宗仁的供词,详细的供述还有外人不得而知的细节以及自己隐瞒许久的杀害少女案,不用怀疑铁定是真实的了,嫡子欧阳宗信就是侄子欧阳宗仁杀害无疑。
欧阳家族难道就这样落败于他的手中了么,欧阳长宗看完供词后久久不能平静,最后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去,几乎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刺史朱得令看着虚弱不堪的欧阳长宗,又鉴于欧阳家的遭遇于心不忍,劝解欧阳长宗回府疗伤。但是老头欧阳长宗还是挺倔强的,坚持擦拭欧阳家族不干净的屁股。
欧阳长宗怒视着欧阳宗仁,骂道:“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没想到竟丧尽天良到兄弟相残的地步。”
随后欧阳长宗镇定精神后,又向众人说道:“供词老夫看了,只有后两个案件是真实的。奸杀少女,掩盖罪证纯属污蔑。老夫任职以来10数年兢兢业业,岂会知法犯法。”
官字两个口,说啥就是啥。刺史朱得令也不想多生事端,他只想赶紧了结了欧阳宗信被杀一案,只要可以同时不得罪万宁公主与长史怎么算都行。朱得令随声应和道:“欧阳兄,为官正直,岂会做包庇嫌犯之事,第一案铁定是污蔑。”
面对私利,仁义礼信、公平正义全部抛之脑后。面对如此敷衍的处事,周森、香草、李宁儿虽有不服,却也没有办法。
最后,欧阳长宗更是提出,要带走欧阳宗仁以欧阳家族家法处置。此刻,李宁儿彻底忍不了啦,直接指着刺史、长史等一众官员的鼻子,骂道:“尔等昏官,这是要家法大于国法了么?如此处置把大乾朝廷置于何地。”
一来里不明女子竟然敢公堂之上辱骂朝廷命官,何其大胆。刺史本想直接命令衙役杖毙了李宁儿的,但是见周森、香草也围了上来维护李宁儿,意识到这女子可能不简单。周森与公主有关系,这女子肯定跟公主也有关系,要不然一介平民,怎敢在公堂之上辱骂朝廷命官呢。想到此处,刺史只能作罢,叫退了本欲上前的衙役。
李宁儿表示不服,坚持要以国法论处,处死欧阳宗仁,因为他不仅杀害了欧阳宗信,而且还有谋杀他人。欧阳长宗则坚持要带回欧阳宗仁,以家法论处,认为欧阳宗信更为重要,其他受害者一介平民,无足轻重。
压力再次给到了刺史朱得令,端水大师表示很头疼啊,左右危难,他不关心真相,只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