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如此。

以往他和段云舒碰到什么危险，若他不小心受伤昏迷了，醒来时段云舒必然能将一切摆平。

若问这姑娘发生了什么，段云舒只会道“那妖怪露了破绽，正好偷袭”、“有高人经过，帮忙摆平”、亦或是“我也昏迷了，刚才才醒”云云。

但宋席野知道，这姑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否则她一个符修，以前孤身一人走南闯北，不会过得如此顺畅。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他，段云舒不讲，宋席野也觉得没必要问。

若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段云舒依赖的对象，而同时，自己虚弱时的后背也可以交给段云舒来守护。

女人不该天生就是弱者，她们的韧劲和坚强照样可以守护她们珍视的东西。

男人不应剥夺她们的自主权，掩盖她们的锋芒，将她们视作椒房里的娇宠那般豢养。

与此同时，祁晏和宋染星突破了境界，从幻境中走了出来。

李医师败逃，锦绣自然没有了继续坚持的理由，残败的妖身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二师兄，你没事吧？”

宋染星仔细察看，注意到宋席野已经瘪下去的肚子，欢喜道：“你的肚子小了，那妖胎也除了？”

祁晏道：“气息将尽，雾毒自然也会失去效用。”

他下巴微抬，看向锦绣的方向，言简意赅：“她快死了。”

段云舒面露怜悯：“先把她带回村里，去找明二郎吧。”

段云舒也经历了一次锦绣塑造的幻境，对她的故事自然知道得详尽，她低头解释了一番，宋席野和宋染星两兄妹才知，明二郎肚子里的妖胎，皆是他自己所为。

“他主动去吸收雾毒，就是为了孕育出妖胎去延续锦绣的命。”

宋染星冷抽一口气道：

“怪不得之前他把我认成锦绣，端了一盆黑黢黢的软组织过来非要让我吃。”

段云舒：“那是妖胎的尸体。”

诞生妖胎，也会损害他的精气。

若说他痴傻，他的确是说不得几句明白话了，可当得知锦绣的遭遇后，依然会生出恻隐之心，用自己的血肉去孕育锦绣的孩子。

爱，能让偏见消弭，能使遗忘带来的冷漠回暖。

“他忘了所有人，却依然记得他的锦绣姑娘。”

—

雾凇村。

明二郎不在家，那两个洗衣服做饭的老妇也不见了。

宋席野和段云舒去寻人，宋染星则拉着祁晏去李医师的老巢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