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等人听到松木先生问到此行的原因,因为不知道松木先生的立场,是敌人还是朋友,因此一时不便于向他说明。
松木先生见众人沉默不语,知道众人定是有难以言明的原因,因此也就不再多问,只是招呼众人就餐。众人前几日奔波劳碌,俱是疲乏至极,此刻见到饭食,吃到什么都觉得如甘汁玉露山珍海味一般,一时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松木先生见众人吃得差不多,就对众人问道:“各位既然不愿意说明去处,那众位自哪里来的总可以说给我吧。”
丁振东此时做为众人之首,上前回答道:“我们来自山谷西北方向的边城附近。”松木先生又问道:“边城?许多年前我也去过,只是自女真族占据我族祖地之后,对我族人意欲赶尽杀绝,我和族人们只能东躲西藏,如今藏在这幽谷之地,自给自足,已经多年没有外出了。”
丁振东说道:“女真族真是可恨,大家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岂不更好,为何总是要侵略别族呢?”松木先生说道:“女真族天性残暴,我们周边族群都是深受其害。”丁振东又说道:“我们汉族有句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我想他们坏事做尽,上天也会惩罚他们。”松木先生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良久松木先生抬起头,盯着丁振东等人问道:“诸位,你们自谷外边城方向过来,那你们认识我的女儿吗?你们当然不会认识,她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即使她现在还活着,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谁呢。”
听完松木先生此番语无伦次又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搭话。
李寻欢说道:“松木先生,您的女儿可有姓名,面貌长相如何?您可否详细得和我们说说。”松木先生脸上现出难过的表情,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看来他对自己的女儿甚是怀念。
松木先生终于说出了详情,他说道:“25年前,女真人自黑龙江流域迁徙到赫图阿拉临近地区,一开始两族还是可以和平共处。后来他们见赫图阿拉水土丰美,气候宜人,就偷袭我们的营地,他们人多势众,又蓄谋已久,此番突然袭击,我们的族人猝不及防,惨遭重创,几乎到了灭族绝种的地步。”
白天羽少年心性,一拍桌子说道:“岂有此理,女真人真是欺人太甚!”易不凡比较稳重,按住白天羽的手说道:“少主,且听松木先生继续说来。”
松木先生又接着说道:“我率领我的族人奋起反抗,最后仅带着200余人逃出重围,可我们却自此失去了我们世代繁衍生息的祖地赫图阿拉。而女真族人还是咄咄逼人,四方搜寻我们的族人去向。我当时自顾不暇,唯恐我的女儿也惨遭不测,就在到处躲藏之时,让我的一个亲信把我的女儿带出了这片谷地。这个亲信是我昔日去边城之时无意间在劫匪手中搭救下来的,他出去多半还是回到边城。因此我听到你们说是自边城而来,我才问你们是否认识我的女儿。哎,都二十多年了,我连我的女儿生死都不知道,突然问你们真是唐突冒失了。我是日夜思念她入魔了。”
说完这些话,松木先生在李寻欢等人面前也再不顾忌,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李寻欢又问道:“松木先生,您的女儿可能无法探寻,但您那个亲信可有姓名,可能我们说不定就认识呢?”众人一听,无不佩服李寻欢思维敏捷,他们都只替松木先生难过了,却忘了替松木先生想办法。
松木先生抽泣稍停,回答道:“我那个亲信汉族名字叫程天远。”
因为程天远带着松木先生女儿出逃时是二十五年之前,时代久远,李寻欢和铁传甲久居晋中自是没有听说,更何况二十五年前李寻欢还没有出生。飞花堂和万马堂众人是十五年前因为西域明教昆仑总坛内乱才来到这辽东之地,也是不会知道。因此现场如果还有可能知情的就是辽东丁家和巨鲸帮众人了。
丁振东听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此人。海长东也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自己的大把头庞大龙,庞大龙年岁较长,往日做药材生意也是人脉极广。庞大龙看到海长东看向自己也是摇了摇头。
“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程芳儿突然说道。海长东听罢,看向自己的义妹,他一向幽默,对程芳儿说道:“义妹,你也姓程,莫不是你和程天远是亲戚吧。”
程芳儿又说道:“我认识的那个程天远就是我的父亲。”众人一听,顿时感觉不可思议。海长东更是感觉出乎意料之外,他对程芳儿说道:“义妹,你不是来自蒙古乌兰布统吗?”程芳儿说道:“是,我遇到你之前就是一直待在乌兰布统,只不过我也确实是和我的父亲程天远在边城待过一段时间,想来也是二十年前了吧,我当时大约五六岁吧。”
松木先生听到程芳儿此言,用眼睛紧紧盯住程芳儿,想从她现在的面貌中寻找到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样子。程芳儿看到松木在瞅着自己,她又自脖子上摘下一个玉佩,只见这个玉佩晶莹剔透,玉佩中间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他们突然觉得这只雄鹰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松木先生见到这个玉佩,瞬间变得激动和喜悦,他一把夺过这块玉佩,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喃喃说道:“是这块,就是这块,真的就是这块!”他眼含热泪又无比温柔地看着程芳儿,问道:“程姑娘,你的耳朵可否让我一看?”
程芳儿听到松木先生的要求,竟然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意思,他撩起自己的头发,松木先生凑前一看,在程芳儿的耳廓之上赫然有一道小小的伤疤,他顿时失声痛哭,叫道:“乌娜吉,我的亲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