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延可汗听见西门冷突然说此话,转向西门冷的方向看去,随即问道:“此话怎么说?”西门冷冷哼一声说道:“这位铁大侠就是大明兵部侍郎李长风的家人!”
听闻此言,达延可汗脸色巨变,因为李长风年轻时常年与蒙古作战,蒙古诸部都在他手下吃过大亏,也对李长风恨之入骨。今天听说铁传甲就是李长风的家人。蒙古诸人都是大惊失色。即使是达续也是震惊不已。
达延可汗眼瞅着铁传甲说道:“李侍郎的家人,哼,真是失敬了,今日你来我们蒙古王庭,有何企图?”铁传甲虽久在晋中李家,也知晓些朝中事务,但素以江湖人士自居,对于蒙汉之争,总是认为只要蒙古不入侵中原就没啥,对于什么朝廷政治是概不知晓。
达延可汗一问,把铁传甲问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玄蛇西门冷又在旁边煽风点火,说道:“我看铁大侠是想窥探蒙古王庭所在,好通风报信偷袭吧!”
西门冷此话刚一说完,达延可汗就勃然大怒。原来昔日大明名将王越和汪直制定“搜套”“捣巢”战略,曾经翻越阴山,突袭蒙古王庭威宁海。明军铁骑突然杀到,达延可汗顾不得妻儿,独自骑马逃走。而当时达延可汗的皇后满都海正在养胎,来不及逃跑,被明军骑兵杀害。一代蒙古女英雄满都海就此香消殒落,而蒙古鞑靼部再也无力与中原王朝抗衡,始终处于东奔西跑躲躲藏藏的状态。
今天西门冷一提偷袭王庭这事,立时勾起了达延可汗的伤心往事和耻辱过往。达延可汗一时怒不可遏,喝令左右拿下铁传甲。
达续听见西门冷的说辞,又见哥哥发怒要擒杀铁传甲。达续虽也是对铁传甲心生怀疑,但他始终感念铁传甲对自己儿子忽略哈的救命之恩,而且他凭自己直觉和这些天来与铁传甲的交往,觉得铁传甲绝非心机深沉之人。他于是出言劝阻自己哥哥道:“可汗,暂且息怒。我问铁壮士几句话再做论断。”
达延可汗对自己弟弟达续极其信赖,见达续出言劝阻,立即一挥手,示意两旁卫士先待命,对这达续一点头。达续转头问铁传甲道:“恩人,你真的是大明派来的奸细,你当日救助忽略哈都是为了接近我们,进而探知蒙古王庭所在吗?”铁传甲生性耿直,见达续想问,不假思索说道:“首领,我不是,当日我的来意早就对你言明,是来找人的。”
达续见铁传甲如此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放松很多。达续对达延可汗说道:“可汗,我相信铁壮士,他说不是就不是了。还望可汗明鉴。”达延可汗还沉浸在对悲伤往事的回忆中,说道:“他空口一说,谁又能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当日我们痛失王庭和亲人的惨剧,难道你都忘了吗?即使他不是奸细,但他是李长风的家人,他回去必定告知李长风我们王庭所在。那样的话,我们又要重蹈昔日的覆辙了。此人留不得!”
达续见哥哥杀意甚重,又对哥哥说:“可汗,你既然担心他回去走漏消息,我们可留他在王庭为蒙古效力。他也是难得一见的勇士。”达延可汗也是一代枭雄,极其重视人才,见达续表达此意,也是微微点头。
达续见哥哥同意,连忙对铁传甲说道:“恩人,可汗爱惜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勇士,想留你在王庭听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恩人意下如何?”说完连向铁传甲使眼色示意,达续的本意是先让铁传甲答应留下,去除达延可汗的疑心和杀意,待日后有机会,是走是留全凭铁传甲自己定夺。
铁传甲却以为达续要自己屈膝投降,做蒙古人的走狗。铁传甲铁骨铮铮,怎肯做此数典忘祖之事。当即昂首说道:“达续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铁传甲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我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当日救忽略哈也是一时兴起,并无贪图封赏,追求富贵之意。今日可汗要杀我便杀,但我也绝不束手待毙。”
达续闻听铁传甲此言,知今日之事已无可挽回,心内焦急但也只能默然不语。达延可汗见此,一挥手帐下武士一拥而上,要擒拿铁传甲。
铁传甲毫不畏惧,一脚踢翻桌子,桌上酒菜散落一地。铁传甲跳到王帐中央,摆开架势,豪气顿生,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以多为胜,我也不怕,来吧,你们一起上吧!”
达延可汗见此情形,把手往下一压,帐下武士手拿刀兵稳住不动。达延可汗说道:“我今日若以多为胜,你便是被擒,也会心生不服。难道我大蒙古就没有勇士了吗?”达延可汗帐下武将正欲跃出会斗铁传甲。
突然明教那个一直未说话,与白天羽极其相似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拱手对达延可汗道:“可汗,杀鸡焉用牛刀,请蒙古勇士先行歇着。我今日代表西域明教到此与贵国结盟,此人搅闹这大好的宴会,我也是很恼火。今日我就拿他祭旗,当做我来贵国献给大汉的见面礼!”
这个年轻人模样也是同白天羽般甚是俊美,而且神色气质也是相仿。只见他走到铁传甲面前,对铁传甲说道:“你就是打伤我们明教罡风使的铁传甲了,今日我要替罡风使找回场子了。”铁传甲说道:“我和罡风使是公平比斗,既然我打伤了他。你身为明教中人,要给他报仇,那也是理所当然。你若杀了我,我也绝不怪你。”
那年轻人又对铁传甲说道:“你惯常使用什么兵器,我可叫人给你取来。”铁传甲一生横练功夫,从不使用兵器。他回答年轻人道:“我的兵器就是我的手,你用什么兵器尽管取来就是了。”
那年轻人以前听罡风使和暴雪使说过铁传甲的武功路数,也知道铁传甲一向对敌赤手空拳。他也知道铁传甲武功甚好,也是劲敌,因此不敢拖大。
他对达延可汗说道:“可汗,我们进帐之时,按照贵国规矩都把兵器放在帐外随从手里,现在我与铁传甲比斗,还请可汗恩准把兵器拿来。”达延可汗点头同意。
那年轻人见达延可汗点头同意,立即叫帐外随从把自己兵器拿过来。
那年轻人的兵器是一把长刀,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赫然就是灭绝十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