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心中虽然发怵，但表面上却保持着从容：“当然，您无需向我解释。只是，如果您不明不白地杀了我，我死了也会不开心。不开心的人死后会化为怨魂，虽然可能奈何不了您这样的高人，但整天围着您嗡嗡叫，也够让人心烦的。红蛮大哥，您杀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感受过怨魂的纠缠呢？”

红蛮四处张望，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有怨魂的存在。或许是被杨三的话触动了一丝善念，或许是厌烦了无休止的纠缠，它终于松口：“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杀了你之后还要休息。”

杨三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人，然后用龙息一个个杀掉呢？这又不是什么收藏品，即便想卖也没人会要啊。”

红蛮冷冷地嘲讽道：“我收藏的古董已经够多了，偶尔收藏几个人也不错。告诉你实话也无妨，反正你也快成死人了。”

杨三心中一紧，但仍然努力保持镇定，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即便是死亡的龙也知道临终的关怀。”杨三在丹田中恶狠狠地嘀咕着。然而，红蛮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低沉，显然杨三的话勾起了红龙的伤心回忆。

“昔日，我们龙族在大陆上称王称霸，威风凛凛。其他圣族即便心怀不满，也不敢轻易得罪我们，因为得罪红龙一族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红蛮叹了口气，杨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生怕它又突然喷出致命的龙息，“但是自从进入这个圣界后，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我们想要展现威风也没有人看。在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人记得我们龙族曾经的光辉呢？”

杨三终于忍不住，丹田中的话语脱口而出：“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龙族不光荣了，为何要杀害我们？我们这些反抗联盟的首领不是很倒霉吗？”

“你们这些低等种族，本应该感谢我才对。”红蛮高傲地昂着头，双眸中闪耀着骄人的光芒，“自从进入这个圣界，我们红龙一族不仅失去了对手，甚至失去了更多的能力。我们竟然无法再抚育后代！龙族是多么伟大的种族，在这个大陆上，根本没有哪个血统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然而，我们却失去了延续血脉的能力！”

杨三紧皱眉头，红龙的这番话并没有让他感到过分的吃惊。因为，杨三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圣族口中听说自己血统的问题了。无论是圣蛇岛的圣蛇，还是那只怪鸟乌罗，都同样面临着血脉延续的困境。杨三感觉到在圣族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迷雾。尽管这些圣族拥有不凡的能力，但似乎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在不停地压制他们，让他们处处受限，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最伟大的龙族，岂能就此消亡！”红蛮几乎是在咆哮着，怒火中烧，“为了延续龙族的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肉身化龙！”

“肉身化龙？”杨三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

“你们这些人类……”红蛮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之间，整个空间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尽管是最卑微的种族，也有那潜藏着巨大能量的极少数个体。只要他们能接受我们龙族三次龙息的滋养，历经三次身体的蜕变，无论他们来自哪个种族，都有可能转化为龙族的一员！”红蛮的语气冷冽，然而她的眼角余光却不时瞥向杨三。她难以相信，眼前这位油嘴滑舌的家伙，竟然拥有如此巨大的潜力，并已承受过一次身体的蜕变。

“人类也能变成龙？这难道不是神话传说？”杨三瞬间联想到那些古老的神话故事，其中确实有人化龙的情节。

“绝非神话！”红蛮摇头否定，“但它比神话更难实现。在一千万人之中，或许只有一个人能承受红龙龙息的洗礼，完成第一次的蜕变。而在一百万完成首次蜕变的人中，也仅有一个人能再次经受龙息的洗礼，完成第二次蜕变。前两次蜕变已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还有第三次。”

“那么……即便是杀尽全世界的人，也未必能出现一个成功蜕变的人吧？”杨三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要将反抗同盟的领袖骗进来作为人种。因为这些领袖通常都是实力超群的人类，他们承受龙息的机会当然远超普通人。

然而，红蛮对此却毫不在意：“为了延续龙族的血脉力量，即便是牺牲几亿人，又算得了什么？”

“真是豪气干云！”杨三虽然口是心非地赞美，但突然间，他的灵光一闪，感到一阵困惑，“按照你的说法，我已经承受过龙息的洗礼，完成了第一次的蜕变，应当已经拥有了你们龙族的力量。那么，你为何还要杀我呢？”

杨三的问题确实引人深思。按照红龙所言，能够完成蜕变的人本就不多，那么杨三理应成为龙族的珍宝。他甚至有可能被视为亲如兄弟的存在，而非要被偷袭杀害。这其中的原因，确实令人费解。

你非常危险。 红龙终于正视了杨三，这个庞然大物在凝重时宛如山岳，尽管你完成了第一次的蜕变，但我仍能看出，你与那个能量体一样，都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危险？ 提起合欢老人，杨三的心中涌起一阵痛苦。他几乎是咬紧牙关，才硬挤出一丝笑容，我能有多危险？像我这样天真无邪、超级可爱的小男孩，对别人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你能炼丹！ 红龙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惊恐，像是在谈论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炼丹？那又如何？ 杨三尝试以轻松的语气回应，能让一条龙感到害怕，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事情了吧。而且，我也只是会做几颗壮阳丹药而已，自给自足，又不会伤害到别人。

炼丹的人，必须死！ 红龙冷漠地吐出这句话，仿佛在投掷一块砖头，根据上古屠龙史，超过一半的龙族都是被炼丹的人所杀。你们太过危险，太过危险。

炼丹的人可以屠龙！ 杨三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修炼者的力量可以超越圣族！ 这可能是杨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前景。以前只是听说阴阳双修派的强大，但直到红龙亲自说出，他才真正相信，人类也有超越圣族的可能。

然而，杨三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个庞大的黑色影子所打断。红龙显然不打算让杨三继续活下去，它凶猛地低下头，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龙牙。看来这头红龙已经说够了，准备一口将杨三吞下，让他在自己的丹田里继续做那些遥不可及的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