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是说,那个上厕所的董家小卒,这时候还真成全家的希望了。他藏在后面,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听完那二人的话,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心中满是悲凉,可他也明白,里面的人,一个也逃不掉,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了。
眼泪夺眶而出,再看最后一眼,一甩泪水,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纵然再心痛,也不能回头,回头代表的是万劫不复,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时机,倘若,那几位绝顶下山,GG了。不停的跑,像是在腿上安了马达一样。
身后是一声声死亡的奏乐,前面是充满荆棘的道路。一道道身影不断地倒下。直至最后,再无一人站立。董家鲜血染红了天阴山入口。据说,那天之后,天阴山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饶是如此,亦未尝洗净那血渍,那的沙子呈现一种浅红色,倒是挺好看的。路过的人,也当作拍照打卡之地游玩一二。全然不知,此地的故事。第二年,天阴山的山草甚是茂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山巅之上,吕人华立于方天画戟旁边,浸血的红缨在微风中飘浮,他的掌心是一道划痕,还未结痂,血就那么滴在地上,“滴答!滴答!”目视晚霞,全当是送他最后一程了。
明玄杀神蓝旦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很不是滋味,虽是杀神,刀山血海,什么没见识过,可是,阴谋诡计,在他眼中就是旁门左道,想来看不上。可是,为了明玄的大业,他亦无能为力。
朱没潜看着蓝旦,深知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该回去了。”
蓝旦没吭声,似乎在为这种行径抱不平,埋怨,可他手中的动作却不少,他明白,他只是一个丞子,只要是为了明玄的未来,无论如何,他都得接受,因为,他的一家老小,祖祖辈辈的基业都在明玄王朝。在那里,他还是一个儿子,一位丈夫,一位父亲。
面色毫无波澜的走到吕人华那贼子的身旁,缓缓捡起血枪,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的丝帕,眼神也不再黯淡无光,反而多了一缕温柔,擦了擦枪刃的血迹,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
朱没潜,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人华兄,莫忘了,答应我的东西,三日后,我自会安排军队前往交接。”
“哼。放心,答应你的,自会给你,并州暂时接受不起折腾了,不必费心了。”
“那就好。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后会有期。”
吕人华见二人走后,缓缓的坐在地上,此刻的他有一点!嗯,怎么说呢,就很难评,大家懂得都懂。从怀中掏出了一堆纸钱。咬破指尖,写下大哥董得腾。往后挥手,几株绿竹被拦腰斩断,剑指在虚空中挥动,只见那几株绿竹化作一块墓碑,刻着并州飞将殿董家之主,董得腾之位。二弟吕人华立。就那么插在了亭前,弄一个小土堆。
“大哥,小弟给你多烧点纸钱,你在下面好吃好喝的待着,有多余的钱,帮我存点也行。”
手中燃起火焰,那一大堆纸钱最终化作了飞灰。也意味着此件事了。
话说,那二人走到山腰处,朱没潜开口道:“旦旦,你可在生朕的气,埋怨于朕。”
听闻此言,蓝旦不禁驻足,眼神中有一丢丢的迷惘,却还是苦笑一下。
“陛下,此言过重了,微臣不过一届臣子,怎敢生陛下的气呢。”
“你呀你。说话夹枪带炮的,还说没生政的气。”
“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玄王朝,为了百姓,微臣又岂敢质疑。”
“这次的手段确实有点腌臜了。虽是为了大明的未来,可还是登不上台面了。但是,哪怕后人唾弃我,我也要为大明在这乱世中谋一线生机,我自安心,那所谓的功名就交予后人评判吧。旦旦啊!朕答应你一个请求。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蓝旦拱手作揖,“陛下大义,微臣悟了。微臣没有什么请求,只愿陛下放那董家小女一命,祸不及家人。我不想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我的妻女亦没有一个好下场。恳求陛下应允。”
朱没潜笑叹道:“人人都说你明玄杀神无情无义,在朕看来,你倒是那最讲情义之人啊。可是,就怕有朝一日,你会死在这情义之手啊。这次,是朕的问题,朕答应你。你可知斩草需除根?”
“微臣明白,可是,微臣还是不忍心。他日,若是沙场相见,必不会留情,陛下可安心。必以我之血肉护大明一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