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面包，艾绮烟提一个吃一个，自己付了钱，还是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池陆涌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很突然的，鼻尖一酸，费这么大劲大老远来看你，结果好像并不受待见，眉头舒展不开。

一路走一路吃，一个面包解决完毕，这时候，已经离开了繁华的街道，再继续走，便是山毛榉林。

“喂，难道你每天就吃这个，有没有想念老妈的饭？我跟你讲啊，如果你请假回国，她一定高兴地做一大桌子菜，我都没那待遇。”池陆将酸流压制住，开始一贯的话痨。

“不要说了。”

“哈？想家有什么可害羞的，我跟你讲啊，我上初中就开始住校，非常有这方面的经验……”池陆继续说。

“我说不要再说了。”

艾绮烟转身，将咬了几下的面包当成暗器扔出，当场砸在池陆的鼻子上，池陆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袭击，本能地双手捂住，松开一看，手指上有一丝殷红。

艾绮烟也看见了，没想到会见红，朱唇嘟着，没有看一下或者道歉的意思。

见她这副模样，池陆顿生一股无名怒火，快步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揽。

“不要动。”

艾绮烟略微挣扎。

“我说不要再动了。”

这次她真的没动了，或许是因为面包手雷，产生了负罪感？

温香软玉在怀，池陆没感觉有多大殊荣，反而委屈不已，报复一般不愿撒开。

怀中之人很配合，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似乎在无声的道歉。

良久，莫名其妙的情绪消散不见，池陆松开自家妹妹，道：“发什么疯，居然还动手，作为补偿，这块面包归我了。”

走过去将凶器捡起来，池陆咬了一截，虽然温度不再复，可确实挺好吃的。

“那个冷了。”艾绮烟说，干嘛抱那么久。

“不能浪费。”池陆说，“走吧，我们回去。”

“哦。”艾绮烟声音柔和了起来，面如寒霜。

“你那是什么表情？说起来，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她老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不过我估计就算摘下来，肯定也跟你现在一模一样，冷冰冰的……”池陆说着。

“听起来，你好像很喜欢她啊？”艾绮烟道，像在期待着什么。

“喜欢，你咋知道她是女的，我没跟你说过吧。”池陆说，妹妹又不是家里长辈，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样身为女生，没准还能出谋划策。

“猜的，不过就算是男的，也没什么问题。”艾绮烟心情大好，突然一蹦一跳的，就像脚下装了弹簧。

“呸！”池陆向雪地里吐了团热气，“别恶心我。”

“走，我带你吃饭去，面包吃不饱啦。”

“良心发现？那你刚才……”

“我乐意。”

雪崖之上，裹大袄的老妇人冷哼一声，将手中酷似手杖的长枪重重杵地，露出牙酸的表情，虽然她本来就没剩几颗。

当晚，池陆约梦周公，神奇的续起了白天在列车上的梦，原来江南姑娘是你，邻家少女是你，今天所见还是你。

分手以后回去的路上，艾绮烟脚下的弹簧就没停下来过。

灯光，月光，不及她满面红光。

人间有女美姿容，引凤衔入梧桐宫。</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