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林与德又问:“你屋里空调开太高了吗?”
“没开。”
林与德:“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
李长嬴转身上楼:“过敏。”
一听就在扯。
这人从小到大就没有过敏原,啥都能吃,简直百无禁忌。
——
另一边,裴霜接起电话,电话里是她那生物学意义上的爹。
裴自铉的声音还有些生硬:“明天你几个叔叔伯伯要来家里做客,回来一起吃个饭。”
也许对裴自铉来说,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或者换个说法,这代表着——我既往不咎了,你可以回来了。
“不回。”
“裴霜,我没跟你商量。”
“我也没跟你商量。”裴霜回想着他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慢声道,“你让我永远别回来,我正在践行。”
“你是想跟裴家断绝关系?”
“是啊。”
裴自铉冷笑道:“只要你还姓裴,就别想着断绝关系。你十八了,成年了,胆子大了,翅膀硬了,但是别忘了,你是谁的种,从小到大花的是谁的钱,用的是谁的人脉,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儿断得干净的。”
“我自认为对你不差,吃穿用度要什么有什么,什么资源都挑好的往你跟前递。你没计划,我就给你规划,你考不上大学,我就安排人给你上课,甚至你的高考分数达不到江城大学分数线,我都想尽办法把你弄进去,想给你更好的教育资源,可是你呢?处处忤逆,处处跟我唱反调,我培养你……”
裴霜冷静开口:“你为什么培养我?”
没等裴自铉回答,裴霜又道:“因为父亲对女儿的爱吗?”
“不是,裴自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谁都不爱,你只爱自己,你是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谁有价值,你就对谁上心,换个说法,你正眼看的,永远是那些对你有利的人。”
“你比谁都希望我不姓裴,比谁都希望我不是你的女儿,可偏偏我就是,你不得不培养我,我不是裴霜,我是你的面子,我烂了,你的面子也烂了。”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为什么每次都能道理堂皇的将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高高在上地指责别人?”
电话那头陷入寂静。
过了很久,裴自铉出声了,嗓音很沉:“明天下午回家吃顿饭。”
不由分说。
不容置喙。
他又道:“别让我派人来接你。”
紧接着,他报了这家温泉酒店的名字,又说了裴霜定的酒店。
——
隔天下午,裴霜回去了,她还没开门,门就从里边打开,裴记洋侧身让她进来,说:“有监控。”
别墅四面八方,包括室内都有监控,一直都有。大厅里的大型电视机根本没人看,时常显示的画面是密密麻麻的监控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