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拿着钥匙去一楼。储物间很大,有大型物件,比如跑步机、麻将桌、台球桌、钢琴,还有一些小型物件,比如壁挂、刺绣。
她家的储物间堆的不是杂物,而是有价值而又不常用的东西。裴霜实在不明白她房间有什么东西能放在这。
裴霜在储物间走了一圈,才在一处角落看见了几个纸盒,纸盒里的东西十分眼熟,那都是陈礼妍送她的东西,手写信、折纸、小玩偶……
除了这几个纸盒,再没其他东西。
裴霜抬手将散着的头发绑好,蹲下盯着这些东西看了一会,将纸盒抱上了二楼。
——
裴记洋在手抄课文。
像是为了彰显家风明正,在教儿育女方面,裴家设有相关的惩罚措施,一是戒尺打掌心、二是抄书。很难想象,裴自铉和周霖两个高学历人士会践行这种糟粕东西。
裴记洋手撑着桌面,下笔极快,力道也重,薄纸垫着红木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正写着,一声尖叫传过来。
“啊——裴霜!你要干什么?!”
裴记洋手一顿,下一秒就扔笔跑出去,穿过走廊看见周霖站在房间门边,想进又不敢进。
“裴霜,你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说,我们可以进行沟通。而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自顾自的发泄!”周霖话音刚落,就传来玻璃砸在地上的破碎声,周霖吓得后退了两步。
裴记洋冲上前,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他一时之间无从下脚。
抬眼就见裴霜站在周霖的梳妆台前,她垂着头,神色很淡,细长的手指拨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下一秒,随手那么一带,桌上的东西就掉了一地,滚的滚,碎的碎。
周霖彻底忍不住了,就要冲上前,被裴记洋抬手拦了。
“你让开!”
裴记洋跟她对视着,没动。
周霖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怒气冲上心头,眼睛酸涩,没一会,眼泪就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裴自铉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他似乎是刚回家,西装革履,领带都没来得及松。他走上前,跟周霖对上,蹙紧眉,“哭什么?”
“裴自铉!我真是受够了。”
裴自铉看向屋内的一地狼藉,眉间堆积起怒气,嗓音很沉:“你又在发什么疯?一回家就这样!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你就高兴了?”
裴霜看着他:“是啊。”
周霖在一旁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乱进她的房间,不要乱动她的东西,是你让我收拾的,那些东西也是经过你的允许我才扔掉的,现在好了,她什么脾气都朝我发!”
在外处事圆滑的人如今轻而易举现出原形,他手指着裴霜:“你就因为这个发疯?!是扔了你什么宝贝吗?啊?是那只死猫用的东西?还是那些破破烂烂的废纸?”
“你房间里什么东西不是拿我的钱买的?你妈好心给你布置,换了新的桌子、窗帘,什么不是挑好的买?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在这发疯,别太过分了裴霜!”
他的嗓门越来越大,到最后似乎是压不下这股火气,呼吸急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