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了一会，问：“李长嬴，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李长嬴立刻想到了附中的那些谣言，什么斯文败类，什么海的嫡长子，以前不反驳是因为传的人太多，解释也没人听，还有就是确实减少了很多麻烦，但这会儿这事绝对不能成为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你听到的那些都是谣言，我……”

“有吗？”

李长嬴：“没有。”他回答得很快，语气十分坚定。

裴霜嗯了声低头看卷子，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一张草稿纸被推过来，纸上的字迹很熟悉，铁画银钩，瘦劲清峻，最近裴霜几乎天天见，看清那句话的瞬间，她的眼睫颤了下。

纸上写满了计算草稿，在一块白净的地方，写着一句话。

——在你之前没有别人。

其实后边还有一句，在你之后也不会有别人。这是李长嬴自然而然想到的话，但是他陡然觉得后一句过于郑重，郑重到好像俩人的往后余生都会绑在一起，他乐于如此，但是他不确定裴霜的想法，有些话说得太早只会给她徒增心理负担。

他和裴霜的每一步都踩得不踏实，像是虚虚晃晃的走在云端，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踩空、坠落、失重，最后万劫不复。

他想，他要更小心一点，更理智一点。

——

期末考完填了个离校申请表，大学生们就陆陆续续回了家，西宛大学一月二十四号封校，李长嬴很早就订了二十号的高铁票。

他算是走得晚的那批，不过赵韩瑞比他还晚一天。

十九号那天，赵韩瑞放下高等数学的课本，伸了个懒腰，眼见快到饭点了，招呼李长嬴：“长嬴，走，吃饭了。”

见他不好意思地笑，赵韩瑞后知后觉：“你要去找裴霜？”

李长嬴没在宿舍特意说过他和裴霜的关系，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俩之间不对劲。一天到晚发消息不说，还整理了各科的重点笔记，连经济专业的专业书都摆书架上了。孔诚信誓旦旦道，八成是谈了，就看明星哥说不说吧。

不过李长嬴嘴严得很，没否认过，但也没明说过。

这可把孔诚他们好奇坏了，赵韩瑞思忖了下，问道：“你俩谈恋爱了？”

李长嬴拎着书包，笑了声：“昂。”

“行。”赵韩瑞，“裴霜还没离校？”

李长嬴：“她也是明天回。”

“哦。”

——

大学生回家的迫切之情难以想象，各个归心似箭，这会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平时人车拥堵的大道都宽敞凄凉了不少。

李长嬴骑着小毛驴去七区楼下等人，裴霜很快出现在七区大门，她停在门前刷脸。

这人像是刚睡醒，头发蓬松凌乱，身上随便罩着一件驼色大衣，脚上踩着双拖鞋，神情有些冷。

“先垫垫肚子。”李长嬴将挂在车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又问，“穿拖鞋会不会冷？”

裴霜接过袋子，闻言将腿往前伸了伸，“穿了袜子。”

黑白条纹的长袜。

她坐到后座，困得抵着李长嬴的背：“要去哪？”

“去吃饭。”李长嬴将车掉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