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不是。”
像是在坐过山车,扬起到顶端后猛地坠落,刺激感与失重感并存,后边四个字落下后,过山车失控,砸到地上,七零八碎。
对他没有一点意思。
从头到尾都没钓着他。
这两者存在因果关系,因为对他没意思,何谈钓不钓着?李长嬴惊讶于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分析这种因果关系。
裴霜偏头看他,他脚踩着篮球,手搭在膝盖上,微低着头,看不出情绪。
“到我问了。”
李长嬴往后靠着篮球架,彻底放松,随便问吧,无所谓了,再也不会比这更糟了。
“对我有意思?”
“有点。”
“为什么?”
“不知道。”李长嬴不算乱答,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但是语气有些不着调,听着像是敷衍。
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半天不见她出声,李长嬴偏头,对上她的视线后还愣了下。裴霜看着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李长嬴像猫,眼睛像,身上那股劲儿像,说不明白哪里像,但在橘咖看到他的第一眼,裴霜心底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只针对猫的怜惜。
这会那股情绪又冒出来了。
就像陈礼妍上次说的那样——你见到猫可不会笑。
同理,她也不会亲猫。
没有第三个问题,天色暗得很快,俩人出篮球场后没有分道扬镳,而是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第一教学楼周边小道众多,弯弯绕绕,路灯间隔还远,天黑之后一般没什么人,特别是在晚上七八点,上课的上课,没课的不是在外游玩就是在宿舍待着。
回去时走在小道上,暗黑环境下似乎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前方有台阶,李长嬴脚尖抵着后就停了脚步,但是裴霜没停,李长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裴霜的反应很大,碰上的瞬间她就立刻挣脱开往后退,她只踉跄了一下,没摔倒,站稳后道:“谢谢。”
李长嬴没应,沉默着往前走。
一路无话。
这似乎就是最后的结局,至此俩人再没联系。
沙盘比赛接近尾声加上各种讲座聚在一起,李长嬴忙得脚不沾地,看店的时候都在做数据。他也没见过裴霜,无论是在校园里还是在橘咖,前者本就没什么缘分,后者他不知道裴霜有没有来过,或许再也没来,或许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来,不过问就不会知道。
李长嬴很难描述自己是什么感觉,不算伤心,甚至谈不上难受,只是酸酸胀胀的,偶尔想起会觉得失落。
这事讲起来也挺简单的,就像一颗在地下埋了好多年的种子,到了适合萌发的阶段,在某一天它感受到了温暖阳光、和熙春风,于是挑了个自以为天时地利的好时机萌芽,结果探出地面才发现,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和平,萌发的胚芽很快就死了。
春心萌动很正常。
无疾而终更正常。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如是想着。
十二月初,西宛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三五度的低温伴随绵绵细雨、猎猎狂风,冷得出奇。下雨,不得不打伞,风太大,伞都被掀翻,进退两难,只好牢牢地用头抵着伞顶,于是西大各条道路上出现了颜色各异的‘蘑菇’,只见伞顶不见人。
天气过于恶劣,成排的景观树歪斜,狂风骤雨下,树叶哗啦哗啦掉了一地,整齐停靠的电动车也倒了一片。
李长嬴最近挺倒霉,他的小电驴被吹倒,砸到地上,车头松了,还有些刹车不灵。不仅如此,他还感冒了,他们宿舍四个人依次遭了殃,咳嗽声连天,每天还要排着队打热水冲药喝。
送小电驴去修,回来的路上去药店买了些感冒药,路过橘咖就顺便进来瞧了眼。
杨时米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见他来还有些惊讶,紧接着目光看向大厅。
李长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裴霜的瞬间,隐约觉得死去的胚芽有复活的趋势。
“……”
服了。
要么是他生病了脑子不正常。
要么他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
李长嬴偏向于第一种可能,毕竟人生病的时候比较脆弱,想法天马行空还神经兮兮,总爱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他偏头咳了两声,抬手将口罩揪上去一些,在前台坐下后,心无旁骛目不斜视的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越来越花,颓然的放下手机准备走人,结果被杨时米逮去陪玩。
杨时米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慧眼识珠找了李长嬴这么一个员工。这人不仅工作认真负责,做的永远比说得多,脾气还好,能聊天能陪玩,平时还靠一张帅脸吸引了不少顾客常驻。
他在玩这方面,打牌打麻将狼人杀剧本杀样样精通,智商极高,很多出乎意料的玩法能将整场游戏推向高潮,还很会来事,每个跟他玩过的顾客都乐,下次来指名道姓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