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利希特,普天同庆,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我在那个屎地方待了三年,说长也不长,因为我是犯了谋杀罪进去的,说短也不短,因为那人给我交了很多钱。
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我的破旧屋子看看我的老妈死没死,毕竟她常年瘫痪在床——虽然并没有得病,她只是懒得动。
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我进监狱了就没人照顾她了。她要是死在家里没人收拾,岂不是要臭气熏天!反正我要去租一个新房子,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就假装路过。
工业污染的天空从来见不到太阳,街道上的人们都是一样的穿搭——黑色的风衣,以及代表着绅士的礼帽,反正我是这么穿的。
以前租的房子面前站着个女人,她的头发盘在脑后,单薄如同纸一样的连衣裙却能盖住她的身体,面色苍白,看起来就营养不良,和我一样。
在走近她的路程里我一直在回想这个女人的名字,可怜的是我没想起来。
“里希,我还记得你出狱的日子,特地在这等你。”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我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我最讨厌的人,是个妓女——我并不是因为她是妓女而讨厌她。我还没入狱的时候,母亲总是接济她们家,用我的钱。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情却是我妈的了。
她们家很穷,除了她和她的母亲以及她的父亲能赚点钱,剩下的两个孩子每天做的工作就是张望。
当然这是三年前他们家的情况了,那时她父亲就只知道喝酒了,之后便被辞退。
“芬,你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的视线从地上升到空中。
“父亲喝酒病死了,最小的那个孩子也是。”她顿了顿,“我等你是为了告诉你,你的母亲死了,这是她的骨灰盒,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帮助她生活……”
我从兜里拿出两百个铜板放到盒子上,两百个已经是巨款了,我的名誉和三年时光和一条人命才一千三百个。
我只用花十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一身衣服,几十个铜板就可以交一个月的房租。
“我不是这个意思……”芬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自尊心受挫。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说。
“你……”芬说话支支吾吾的,“你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