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不太能喝酒的样子,算了,不为难你了,给你调一杯莫吉托。”于是我就获得了一杯特别好看的,像是汽水一样的酒,在付过钱之后。
“小姑娘,酒量不行啊,微醺就醉了?”酒保笑盈盈地看着我。
“嗯……”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很想睡一会儿。
“维克多,来杯马天尼,哟,你这什么造型啊?”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给我的家仆来一杯牛奶,她还没到能喝酒的年纪。”
那人微微的躬下身子,仔细地瞅了瞅我,“哎呦,”她似乎摸了我的头,“怎么小朋友也来买醉啊?”她碰了碰我的鼻尖。
“嗯……嗯……”我哼唧了两声。
“呵呵,还是为情所伤。”我听见酒保笑了几声,然后似乎有一个人将我抱了起来。
“主人,我们似乎与这位小姐并不熟络。”
“可是她是外来人诶,你不觉得很棒吗?”
“主人开心就好。”
“维克多,带她找个房间。”然而我一直昏昏沉沉,最后终于听不到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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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拍拍晕乎乎的头,宿醉的感觉真令人难受。房间里弥漫着木头的香气,但这无疑令我更难受。
只是这床格外柔软,但是我缺失了享受它的经历的记忆,我艰难的下床,艰难的行走,不行,我真的要吐了。
“嘶——”神经突然激动了起来,我抬起左手,原来是一根木刺扎进了我的手指,感谢木刺,好歹让我没那么想吐了。
步履蹒跚地从二楼走下去,估计是清晨的原因,大厅冷冷清清。
“小姑娘,你醒了。”酒保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抱歉,”我捂着肚子,抬手道,“我可能喝不了酒了。”
“没关系,先把这碗热汤喝了,去去乏。”他挪过来一碗红色的汤后说,“你不能喝酒,我就调饮料了,不过莫吉托也算饮料了不是吗?”我几乎将汤一饮而尽,那我真是很弱。
“半果汁饮品。”酒保又递给我一杯有些混的东西,“要是不行就和赫塔小姐一样,喝牛奶也不错,哈哈哈。”
“还好,”我咂吧咂吧嘴,“酸酸甜甜的。”
“弗兰妮与赫塔也是你们酒馆的常客吗?”我觉得拿饮料蘸面包也好吃。
“当然,像我们这种商人可能会稍微喜欢一些伯爵夫人这样的有钱人。但似乎拉曼塔人都不怎么待见她,酒保又向我递过来一杯牛奶,“可能她比较疯,当然每个人的想法不尽相同,我觉得她很有个性,这杯是中午的。”
我轻挑了一下眉:“怎么连中午的也有?”
“因为我觉得您中午可能会回不来。”他对我使用敬语了。
(三)
得益于在酒馆内,我能听到来客人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响,在这油画的世界,似乎光也是画上去的。
“你们这里有画家吗?”我突然问道,没想到一向微笑的酒保就沉下了脸。
“放轻松,维克多,你不说宗教信仰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吗?一杯莫吉托,谢谢。”这略带轻佻的声音,似乎已经成了弗兰妮的标志。
她坐在我的旁边,调侃道:“我来尝尝,这酒有多高的浓度,能让人在梦里叫出别人的名字。”
她说的应该不是我对吧,然而我却不放弃地一直盯着她看。“你要问了,对吧?”她很开心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朋友,你所有的疑问我都会为你解答。”
“呃……”我倒是想把手拿出来,“为什么不能问有没有……”
“好了,”弗兰尼突然捏住了我的脸,“毕竟这里有别人,虽然是在号称自由言语的酒馆,那两个字也是不能说的。”
尽管在这种地方,你我大家所说的都不会是真心的话,大家的信仰不同,内心想法不同,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仍有芥蒂。
弗兰妮站到了椅子上:“这该死的信仰,难道不是人编出来的吗?有的教会会因缺乏想象力去用其他组织的神明,只是规定不同,然后去争辩,谁是正统的那个,那些该死的规定要求,为什么要去强迫,不是成员的人遵守。”
人们开始用厌恶的眼光看向弗兰妮。“行了,虽然你是酒馆常客,虽然在我这不能因此把你送到幸福之家,虽然你是伯爵夫人,虽然你很有钱,但我至少可以把你轰出去。”维克多有些不耐烦。
“不用你赶,我本来就是来找卡塔琳娜的。”弗兰妮从椅子上跳到赫塔怀里。维克多满脸的不高兴,我怕再多待一会儿,他可能会不让我继续住了。
“幸福之家是哪儿?”我问弗兰妮,街上的行人似乎变得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呢?”赫塔把伞撑了起来,挡住弗兰妮身上似乎没有的阳光。
“我是在引入我们之间的对话,夫人。”弗兰妮真像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风格。
“抱歉,我的朋友,是我的愚昧了。”她将手放在胸口上,微微躬身,向我致歉,“请原谅,但我此行的目的是邀您观赏一场美妙的演出。”
弗兰尼转过身去,示意我跟上她,赫塔朝我点头示意。
“这里是哪儿?”
“圣爱伦广场。”广场上有不少的人,他们的颜色有些相撞,似乎街上的闲人都到这儿来了。
“我们去最前面观赏,效果极佳。”弗兰妮走在前面,两旁的人自觉避让,而当我经过时,那些人身上的全部眼睛都在盯着我看。
我不敢抬头,那些人的眼睛贴在我的头发上,恨不得看透我的灵魂,而我像是一个浑身赤裸,被扔在街上供人观赏的鱼,人们居高临下,而我因此不安。
在广场中央有一个金属质的十字架,上面被钉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女人,四根长钉分别刺入她的双手手腕,从她掌心处流出蓝色的血,如果那是她的血的话。
她的脚下支起了许多有些湿的木头,由空气中弥散的气味可知,应该是泼了酒精,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矮男人。矮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火把,他似乎不太满意,因为那女人算上十字架,比他高出太多了。
然而他一见到弗兰妮,就像是被惹恼了的公牛一样,“你!”他用手指着弗兰尼,“迟早也会像她一样。”
“不,不会的,”弗兰妮并不生气,“贵族都用绞刑,贱民,唉。”男人被气得发抖,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