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瑞贝卡和我并肩坐着,好像她和我说了那些话,我们就站在同一阵列上了。“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伊琳最近一直在变好。”
瑞贝卡似乎因为伊琳的变好而变得更加开朗了,情绪能够互相影响的两人,为什么,却隔着一层膜呢?
听到她说伊琳的病情有所好转,我又决定去看看她了。她就像是瑞贝卡所说的那样,喜欢坐在窗台。
“不要坐在窗台上,”听到熟悉的话,她不由得怔了一下,“小心一点,那样很危险的。”
见到我之后,伊琳有些开心:“我以为你走了,其实我也不是说希望限制住你的步程,只是我想听你和我说声再见,瑞贝卡从不和我说再见,她说她从不轻易承诺,那你呢?”
我轻轻地摇头,“现在还不是说再见的时候,”我向她伸出手,“在真正的离别来临之前,任何郑重其事的再见都是诅咒。”
她没领我的意,托着腮转向窗外,吐了吐舌头:“小气。”
“喂,你这样显得我好像个傻子。”
伊莎贝拉变得有活力了,她可以在窗前浇花,也有力气给别人剪头发,她好像特别喜欢帮别人剪头发,好像事情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延展。
只是,我有点害怕,毕竟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空气都是温热又湿润的,而且都是静谧的,令人窒息的。
伊琳坐在陪护床上,左胳膊放在窗台,把脑袋搁置在上面,这是很放松的坐法,右手手指有节奏地在大理石制成的台子上敲打着。
“这是给你的东西。”
(二)
我将手里的糖和怪异的玩具熊都递给她,伊琳挂着微笑,嘴上嫌弃着:“怎么这么丑啊。”
“你怎么会想着给我买这个,还有那个阿婆的糖。”她的眼睛亮亮的。
“啊,之前见你在橱柜面前看了一会儿,以为你想要来着,”我用食指扣扣脸,“你在雨里也在吃那个糖,可能你觉得很好吃吧,还有就是,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她的表情变了,好像又没变,只是感觉到她下一秒好像要哭出来了,趁她眼眶里的水雾还没有聚集到一起,我飞也似的逃离了。
伊莎贝拉将目光回到阳台,动作和之前一样,好啦,她已经高兴地要飞起来了,她的心里呢,怀着一个小期待,只是这份小期待到了黄昏时分便完全没有了。
我等了一天啊,一动都不动,她的心里如此抓狂道,表面上却波澜不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想去吹吹风了。伊琳离开病房,恰巧遇到了在走廊里闲逛的我,然后我就顺理成章地闲逛到天台上了。
无话可说,尴尬在我们之间游走,尽管只是我单方面的。有时候吹吹风,也就只是发发呆而已,如果人总是可以发呆就好了,可人总说时间不够。
终于待了一会后,伊琳不耐烦了,“星星出来了呢,没看到月亮。”她说,“可能到屋子里就能看到了。”
伊莎贝拉背靠着栏杆,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你有什么有哲理的话吗?”她问我。
“啊?”我有些疑惑,“没有,我不是圣人。”
“我不是圣人。”伊琳重复我说的话,好像在嘲讽我,“唉,真没意思。”
“那 ,”我找了找话题,“你知道鸟儿为什么会飞吗?”伊莎贝拉将头搭在胳膊上,嘴巴被挡住了,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她两眼弯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说。”
“我也不知道呢,”我狡猾地笑笑,“有人说是为了生存,不过我可不这么觉得呢。”
“喂,你就像是偷看了结局然后假装不知道的坏孩子一样,”她的头发飘啊飘,“是不是我有什么糗事被你知道啦。”
“呵呵呵,”我笑吟吟地瞧着她,不说什么,但我俩心照不宣。
“哎呀,走了走了。”她勾了勾手。
(一)
屋内的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我摸索着想要开灯,被人抱住了。
“呵,”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瑞贝卡,你在干什么呢?”感受到后背上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在你的手里?”我很用力地压制住自己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