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生意惨淡收场,啥都没赚到,输了几万块钱,大家谁也怪不了谁,就此打住。我还是为了我那几百块钱,奔波于女儿和学校之间。
伟东不想去打工,异想天开又想去卖茶叶,找他哥借了点钱,跑去附近茶叶市场,进了几款中档茶叶,摆在门前卖。我觉得,到最后可能大部分让自己喝了去。
这天,伟东正在门口喝茶,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路过,看了几眼他的茶叶。
伟东赶紧上前推销,那人拿起一包闻了闻,直摇头。
伟东有些急了,忙问道:“先生,这可是上好的茶叶,您要不买些回去尝尝?”
男人笑了笑,说:“你这茶叶不行,一看就不是好茶。”说完转身就要走。
伟东听了很不服气,拉住男人说:“我这都是从茶叶市场进的中高档货,怎么就不是好茶了?”
男人停下脚步,看了看伟东,说:“你不懂茶,自然也卖不好茶。”说完扬长而去。
伟东确实不是懂茶的人,也不听人劝,我也不想多说,穷而耽于享乐的人劝不了。
茶叶的销路只限于熟人,过路的客人并不放心在一个不熟悉的小铺子里买茶叶。谁都想相信熟人,因为茶叶这东西,口感,水头,回甘,品种,都是没法估价的。
对于完全不懂的东西,还有文化上的缺失,使伟东根本无法去深入了解茶文化。注定了他的又一次的生意失败。
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关键是我们还有一个甜蜜的负担,每天的吃喝拉撒睡,奶粉,辅食,尿不湿,不时的感冒咳嗽,这些都是需要经济支撑的,我这一点儿工资能花多久?经济危机赤裸裸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升斗小民瑟瑟发抖。
无奈,思来想去,又去卖起了煤气,最早的顾客当然是家人和亲戚朋友,然而,亲戚朋友却是最能找茬的顾客。
有一次,载了一瓶煤气给他堂姐,堂姐在付款之前,故作姿态,“二弟,要算便宜点啊,咱们姐弟俩来的,不要赚我太多钱哦哈哈哈。”
这句话惹恼了伟东,其实他这人对别人,对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是很好很亲热的,只有对老婆比对外人还不如。
载煤气给堂姐,其实并没有赚钱,现在反而还被堂姐这样敲打,他心里一阵恼火,“大姐,家里兄弟姐妹的煤气我没有赚你们钱的,如果你觉得价钱比别人高了,你也可以让别人载给你的,我没有意见!”
是啊,给兄弟姐妹的煤气不赚钱,给我爸妈的煤气赚五块钱,真是连鹅都笑出了声。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千变万化,都不做声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换了煤气瓶,他也不再继续跟他堂姐聊天了,打了个招呼,骑上摩托车回家了。
回到家跟我说了这件事,气呼呼地说,“以后不载给她了,反正不赚钱也说比别人贵,让她去叫别人好了。”
我也不管这些事,爱载不载,我父母的钱你都能赚,你自己堂姐这样对你,也是天道有轮回,自找的!
就这样,做这么一点小生意,堂姐弟俩彼此生了嫌隙,不怎么来往了。
煤气生意很辛苦,有的还要上楼。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时候还得去送煤气。我这命啊!
楼下的还好,送楼上的,我得把煤气瓶放肩上,扛上楼去。煤气瓶一上肩头,我的胸腔刹那间仿佛一口气被挤压在里面,差点儿喘不上气儿来了。
我调匀气息,一步一步慢慢上了楼梯,幸好楼不高,只有十几级阶梯,上了楼放下煤气瓶,这才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胸口极其不舒服。我的妈呀!差点断气!
幸好后来没有继续卖煤气,不然,老命不保。
是的,卖着卖着煤气生意也做不成了。人气不足,赚不了多少钱,还得应付人家早晚的需要,随时随地电话一来,立即送去。有时候十一二点,客户想洗澡了,刚好没有煤气,电话一来你不得送去吗?所以干脆不干了。真是干啥啥不行!
每一次的投资失败,意味着经营者的能力有限,可是他不信邪,就是纯粹的不想打工,就是要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