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卧卧槽?真…真死球了?”
李齐鳞跑到尸首下方,看着姚元明的脸,心中一阵发怵,但紧而,他又感觉心中的害怕宛若潮水般退去。
这种感觉大抵是玄定境的大修士都折在鬼域里了,那他们这三个凡蜕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不慌,根本就不慌。
恐惧这个还不如想想死后怎么和邻居打好关系,颇有种看开了,开悟的感觉。
“现在咋办?”
钱伟兴也有种大脑被摁进冰水中强制冷静的感觉,甚至后方楼梯里密集铺涌的沙沙声都没什么压迫感了。
“先带着姚师兄走吧。”
左炎尝试伸手将姚元明取下来,结果还没等他往上托,挂着的绳索就应声而断,这令三人有些意外。
“那就往这边走吧,这个方向离镇外最近。”
李齐鳞瞅了眼后面渗人的纸人,神色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回忆着傍晚在飞舟上俯视的画面,拟定了条线路。
“妥!”
在李齐鳞的带路下,两人也不含糊,左炎哼哧哼哧的就扛着‘姚元明’开始狂奔,闯入了黑暗中。
呼——
四周的屋舍忽然腾燃起了诡异的灯火,门户嘎吱的虚掩而开,离得最近的屋舍门户上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正攀附在门上。
一阵阴风从中吹出,灯火要随着晃动,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阵‘咯吱咯吱’像是磨牙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又像是一间间屋舍门户都虚掩而开,在黑暗中静静的遥望着逃来的三人。
“我感觉…最好不要靠近那些亮着火光的屋子。”钱伟兴本能的感到危险,身体有种想要远离灯火的冲动。
火光本应是安全温暖的,但此刻他只感到望而生畏。
“我也想啊,可问题是,这路上哪有没亮灯的房子?”李齐鳞心中何尝没有预警,可问题是这四周都是灯火,去哪都一样。
“诶,等等,这有条巷子……”钱伟兴忽然看见一条巷子,黑漆漆的,下意识的喊道。
但喊完,他又迟疑了,这亮灯的地方都感到恐怖,阴森森的地方,不更可怕?
而且这巷子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管他了,左右都是死,进!”李齐鳞懒得思考了,直接挥着长棍,打了进去。
“好像也是!”钱伟兴也坦然了起来,径直抡着刀跟李齐鳞冲了进去。
左炎依旧哼哧哼哧的扛着姚元明,跟在两人后面。
巷子七歪八扭,岔路繁多,李齐鳞不认路,只能随着心意,开始瞎走,虽然没一会就成功迷路了,但但身后的梭梭声也逐渐停止,纸人没有追上来。
“甩掉了?还是它们不敢进来,咱们又又羊入虎口了?”李齐鳞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目光扫视着四周,巷子的青石台阶被踩的圆润,藓蚀苔殷,四周的石墙也坑坑洼洼,充满了人气。
白日里这条巷子每天应该有不少人行走,可眼下只令人感到一阵阴森。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跟在后面的左炎忽然问。
“什么?”
“好像是有人在唱歌……是个女的…声音很凄凉。”
李齐鳞和钱伟兴这才将耳窍解开,刚刚他们为了防止纸人的爆鸣有影响心智的功效,便屏蔽了些声音。
解开之后,顺着吹来的阴风,确实裹着一段低沉的吟唱,幽怨至极的同时,令人感到一阵不适,心跳仿佛有种被手抓住,强行停止跳动的感觉。
“别听,快走!”李齐鳞意识到不妙,顺着风涌动的方向,尝试远离这吟唱。
但顺着前方的分叉穿过数条巷道后,那声音反而越来越近了。
“坏了,这怕不是鬼打墙,我们迷失在巷子中了,往哪跑都一样。”钱伟兴总算明白为什么纸人不追进来了。
咚!
李齐鳞扭身一棍就捅在了石墙上,力道之大,铁棍都在轻颤,可那石墙却纹丝不动,但紧接着他就脚掌一蹬,试图攀附上石墙,居高临下寻找一条出路。
但随着身形一高,那吟唱声骤然一大,李齐鳞没办法,只能退了下来,扭曲的巷子像是制住鸟儿的囚笼,将他们困死。
“来…我…这…”
关键时刻,在幽怨的吟唱中,忽然混淆了一种沙哑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给出提示的掌柜!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石墙的缝隙间,却蓦然浮现出了一道虚掩的门户,上面画着一个妇人,有些诡异的倚门望着外面。
“走!”李齐鳞一马当先,他也不在乎这门为什么突然出现。
反正自从进了客栈后,一切就没有正常过,不过换个角度来说,都诡异那就是一切都正常!
三人挤入门户后,发现这竟然是个小院,外面诡异的吟唱被隔绝了,而容貌枯瘦的掌柜正躲在里面,一旁的地面上摆着几具尸首,正覆着白布。
李齐鳞有些气喘,但还是直白的问了句:“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我…才是许昊!”
“我也是第一个失踪在客栈的流云剑宗弟子,你们在外面看见的那个是假的!”
掌柜语出惊人,但与想象的不同,钱伟兴等人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地上躺着的是前来寻我的师兄师姐,你们……”掌柜语气忽的变得低落,正欲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又忽的扫到了左炎肩上的姚元明,顿时紧张的指着他,颤声问道:“等等,你肩上扛着的是死人吗?!”
“是,怎么了?”李齐鳞承认。
掌柜尖叫的大喊道:“那吟唱会令尸体起尸的!”
左炎闻言,连忙将姚元明放了下来,只见他原本还滴落鲜血的七窍忽然止住了血,浑身变得僵硬了起来,隐约间似乎还有一簇簇的白毛从肌肤下冒出来。
“卧槽?怎么搞,原地火化吗?”钱伟兴看向李齐鳞,“火化完,我给超度一下,风一吹,姚师兄就能重归天地了,是大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