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聪的担心不无道理。一周后的一天下午,一名警察带着庞聪来到订餐厨房,庞聪爸爸因长期吸毒引发多种并发症,医治无效去世。因他哥哥和弟弟拒绝处理后事,警察特前来询问曾明的意见。考虑到庞聪与他毕竟是父子关系,曾明便答应警察帮助庞聪处理后事。
次日上午,待到遗体火化,曾明便在墓园买了一个树葬墓地安葬了庞聪爸爸,小墓碑仅刻上XXX之墓和庞聪立于二〇一六年元月十一日。
办完丧事,庞聪果真迎来他伯伯和叔叔联合强行占房。两人拿出几张借条说,他爸爸一共向他俩各借了十万,需要用房产来作抵押。晚上被赶出家门的庞聪,一路啼哭来到订餐厨房,曾明他们正在关门准备回家。
听完庞聪哭诉,胡秀云蹲下抱住他痛哭大喊:“我苦命的儿子呀!”
程晓曼怒气冲冲,拉上庞聪就要去评理,曾明他们急得赶忙跟上。庞聪家院,他伯伯叔叔和一位婶婶还真像是在打扫自己家一样,将亲兄弟和侄儿陈旧衣物和其它看不上的物品,直接向院内丢弃,差不多堆成一座小山了。
“都给我住手,你们还是不是人?公开侵占他人财产,还将自己的亲侄儿赶出家门,不怕天打雷劈呀?良心都被狗吃了?”随着程晓曼的怒吼,远处围观的同村人都围了过来。个个议论实在是过分缺德,两兄弟竟然联合在一起欺负弱小的侄儿。说什么各借给庞家老二有十万,他俩拿得出吗?又会借吗?以前庞老二的老婆被打伤,聪聪哭求伯伯叔叔借五百元带妈妈去医院都不答应,什么时候又借给庞老二十万了呢?
“你是谁?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屁事。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庞老大吼道。老三两口子马上过来助威,大骂程晓曼是狗拿耗子,随后就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粗言秽语。
“真是一帮丧尽天良的恶鬼。想行凶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胆敢打我那就是找死!我告诉你们,庞聪已叫我小姨了,他就是我的亲侄儿。我限你们一分钟内离开,否则就报警。”程晓曼警告说。
“你这个小婊子,老子不发威,你他妈的还真不把我当东西。”说完就冲向程晓曼要开打。但被曾明快速拦上并稳住他举起的手。
“哟呵,还真打人呀,简直是无法无天。”曾明说了一句。
“他妈的,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天!不服气是不?老子现在就让你服气。”庞老大说完就对曾明猛击一拳,躲过的曾明没想到蛮横愚暴的庞老三,竟然在背后操起一根木棍猛地打向他。随着“啪”的一声响,木棍断成了三截,没有防备的曾明被这个愚民打倒在地。
赵春苗撕心叫喊着曾明,扑向他用身体承受三人的拳打脚踢,胡秀云又过去护着姐姐挨了无数次耳光和拳打脚踢。实在看不下去的围观同村人,协力拉开两兄弟与媳妇三人,谴责他们粗暴动手打人太过分了。
在震惊中醒来的程晓曼即刻掏出电话,接通就哭吼:“我被几个恶棍打了,现在还没停止,你还不叫人来救我。”说完地址就挂了。
公开行凶的兄弟媳妇三人,知道程晓曼刚才可能是报了警,不仅无所谓,反而更加猖狂。说什么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警察来了也不怕。他们有借条、有证据,这几人挨打是活该,今后谁要是多管闲事就是他们的下场。庞老大还拿起一把锄头狠狠顿了两下,面对围观者大吼:“下次对付管闲事的人,老子就拿锄头来伺候!”
精明的胡秀兰,早就叫萌萌和燕子把这一切用手机录下,只等今后做证据。赵春苗忍住伤痛,焦急看护着曾明,她知道曾明肯定是受伤了。
程晓曼打完电话一刻钟后,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八名警察快速将现场围住。愚昧粗暴的庞老大正要顽抗,被两名警察快速制服并反手带上手铐。更加蛮横愚昧的庞老三见大哥被抓,操起锄头扑向警察。前面的警察快速闪过,后面两位警察立刻掏出手枪在他脚下开了两枪示警,众人惊呼。见庞老三受惊停缓,警察将他踢翻倒地狠狠按住戴上手铐,还真是愚者无畏!
老三媳妇见状不妙,当即倒地打滚叫喊冤枉撒泼,在众人愤怒揭发下,最终皆被带走。曾明右臂被打成骨折住院一周,一直休养到四月初才开始工作;赵春苗和胡秀云多处软组织受伤,休息三天;庞老大和庞老三,因非法抢夺侵占他人财产、伪造证据、行凶伤人和暴力抗法,关押半月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罚款一万,赔付三名被害人医药费两万;老三媳妇因协同罪犯伤害他人,并参与非法侵占他人财产,被拘留半月,罚款一千;庞老大读高二的儿子因伙同罪犯伪造借条,被学校通报批评。
老大被打成骨折,嫂子她们被打伤,订餐厨房被迫停业,四兄弟四弟媳知道后心急如焚,唯恐老大再次跌入低谷。车鹏辉父亲非要儿子将他的两万转交给曾明,要求他们一定要照顾好哥哥一家;程晓曼妈妈知道实情后,知道是曾明他们为女儿承受了一切,看到三人不是受伤住院就是在家休养和订餐厨房停业,她坚决要求赵春苗收下两万;程晓曼在省城工作的父亲,专门给曾明打电话表示感谢与慰问。
而庞聪则是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造成,害怕叔叔阿姨和哥哥姐姐责骂他,第二天一整天不敢回赵春苗家和订餐厨房。好在身上有钱也穿得厚实,不像以前那样挨饿受冻。还是曾成坤带领两个妹妹将他“抓”回来,劝他不要有包袱,安心准备期末考试。
胡秀云抱住失踪一天的“儿子”,心疼得一再叮嘱这不是他的错,今后一定要天天按时回家吃饭。想起胡秀云像妈妈一样关爱着他,其他人对自己也是非常关心。庞聪挣脱胡秀云的拥抱,跪在她面前叫了一声妈妈。
听到叫唤,胡秀云幸福得差点疯了,紧紧抱住庞聪又哭又笑、念叨不停:“我的聪儿,我的聪儿,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她那浓浓的、真挚的、一览无余的母爱流露,连车鹏辉他们都被感动得洒泪。而此时的胡秀云依然抱着儿子不放手,她忽然间作出决定,那就是为儿子建立一个舒适温暖的新家,明天就开始。
赵春苗与胡秀云正式开始了工作,两人脸上还残留一点淤青。四天时间,基本上由胡秀兰一人支撑着煎饼车摊,程晓曼、燕子、萌萌和庞聪只能在放学和下班时才能帮她。因订餐厨房暂时停业,导致煎饼车摊在中午时特别繁忙,五人分别在煎饼车摊做煎饼,厨房里煎鸡蛋也忙不过来。曾成坤很想帮忙却被拒绝,常被谢勇和胡秀兰骂回家。
孩子们终于放了寒假,令曾明欣慰的是儿子的考试成绩非常好,成了老师眼中为校增光的希望。琴琴也不赖,各科都上了九十分;萌萌、燕子和庞聪也有八十五分以上。生活虽有波折,但一切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