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您……您真是令岳某人敬佩啊！”

对别人狠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狠！

想到聂政“漆身为厉，吞炭变音，拔掉所有牙齿，五年学琴而成”的计划，即便岳飞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聂政却继续摇头，道：“这有什么值得敬佩的？现在想来，韩王这么个腌臜的东西，却要聂某人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换，实在不值！”

岳飞道：“那聂先生当初，是因为什么，改变了计划呢？”

聂政面现敬仰之色，道：“当然是因为世子。世子真是有鬼神莫测之能，他见了我之后，就将我从未告诉任何人的计划说出。然后，他告诉我，我的牺牲，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是的，没有意义。”聂政道：“世子告诉我，首先，韩王倒行逆施，国力日衰。即便没有我的行刺，韩也会为秦国所灭，韩王也没有好下场。其次，我游历天下，行侠仗义的意义也不大。我一人一剑，能杀几人？再说了，人心诡谲，我孤身一人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所杀全是当杀之人呢？有人骗我怎么办？有人道听途说怎么办？有人以讹传讹又怎么办？若我误杀了好人，又该如何？”

“那世子的就劝你，为卫国的昆仑山主了？似乎……”岳飞欲言又止。

聂政眉毛微挑，道：“怎么？岳将军是以为，吾为昆仑山主，未必就比做大侠来得光彩？那是你不知，我昆仑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亲自给昆仑，定了规矩。其一，凡昆仑秘谍暴露后，应尽力保全自身。虽为俘虏，但被俘三日后，秘谍就算吐露自身所知一切，仍为我大卫英雄。其二，华夏争雄，乃是华夏内部之统一战争，而非残酷外战。昆仑秘谍除追杀叛徒，以及对敌人报复之外，不得行刺，更不得用离间计陷害我华夏英雄。”

“世子竟……竟有此胸襟！”

想到自己被朝廷无耻的出卖，连家人都难以保全。再想想，卫国连最阴暗的秘谍机构都有如此操守，岳飞眼圈都红了。

聂政道：“非止如此。世子要昆仑秘谍记住：昆仑建立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卫国的胜利，而是建立一个崭新的华夏，一个没有贪官污吏欺压，百姓安居乐业的世界！所以，昆仑秘谍虽然身处黑暗中，却要在黑暗中仰望光明！”

“虽然身处黑暗中，却要在黑暗中仰望光明……”岳飞若有所思。

忽地，他陡然起身，向着聂政深深一躬，道：“当初，世子将沥泉神枪，交到岳某人手中的时候，岳某曾经说过：今生为宋臣，不慕他邦。若有来生，愿为世子效死！现在，岳某已经为宋国死过一次了。不知聂山主能否将飞送往宋国，为世子效力？”

“哈哈！此故聂某所愿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