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的脑海轰然炸响。
无数奇奇怪怪的文字图像如决堤洪水,一一闪现。
不管他愿不愿意,能不能承受海量信息轰炸,转瞬间便填满了整个意识空间。
头胀欲裂的疼痛让他嘶声大喊:
“不要,我不要……”
依稀间,却闻脑海中声音断断续续说道:
“我已帮你脱胎换骨,给了你一双勘破世间迷障的慧眼……一切早已注定……不用担心……”
他拼命挣扎,想把这些东西从脑袋里面驱赶出去。
却是徒劳。
等他睁开眼,一大块白色映入眼帘。
紧接着,他看见了悬挂在铁钩上的盐水吊袋,透明塑料管道中,一滴一滴盐水缓缓落下。
然后眼前出现了奇怪的景象。
氯化钠溶液,成分氯化钠,氯化钾……一长串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当他把视线移到另一个方向。
同样的景象,不同的文字再次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才想起来,现实记忆里的最后一幕,就是在高铁站前广场与黑社会混混纠缠撕扯。
当时暴雨倾盆,一道白光闪过……
难道我被雷劈了?
还劈出了幻觉。
这里明显是医院,他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相当熟悉。
每个月他来医院的次数不下十次。
要不是母亲患上严重的尿毒症,家里面难以承受高昂的透析费用,他又怎么会中途休学,跑去高铁站纠集团伙成为诈骗团伙头目。
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意外和讽刺。
如果真的被雷劈死,反正两腿一伸,一了百了。
老天爷却让活了下来。
看来这辈子还得接受生活的鞭笞和折磨。
丁白可不想留在这里,哪怕当骗子,每月挣来的钱,也只勉强够一家人生存。
这场意外带来的额外支出,不知道有多少。
趁现在病房没人,得赶紧溜。
他熟练地拔下针头,检查了一下身体。
看不到任何伤口,或烧灼痕迹。
没发现哪点不舒服,反而有种有力气没地消耗的充实感。
身上还是那件白T,裤子也没破。
手机在床头柜抽屉里面找了回来,还能开机,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五的电量。
昏迷前,他身上只有手机。
外出行骗,他不会携带任何家里的物品,手机也是临时使用的便宜货。
团伙成员大多如此。
没人用真实身份,没人用真实的联系方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