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眉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红透了,成了个番茄,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心里甜甜的,又有一点酸。
褚洛然到了皇庄正房明间,来的人却不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而是……无言居士。
褚洛然面色不改,上前见礼:“没想到是居士来此。”
无言居士端的一副清高模样,甩着拂尘说道:“皇上听闻婉然公主噩耗,心中大痛,特让贫道来给婉然公主送行,还请郡王世子带路吧。”
褚洛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无言居士一眼,含笑说道:“婉然公主正沐浴净身,更衣装扮,居士不如明日一早,再行超度如何?或者,去了宛然公主故去的院子超度一番?”
无言居士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被褚洛然捕捉了正着,皇家超度,如何是必须见了死去的人?无言居士这番要求,本就不妥,更何况婉然公主再不济,也是公主,即便是死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见的。
“倒是贫道太过心急了,一心只记挂着皇上的差遣,让郡王世子见笑了。”无言居士笑容满面的说道。
“无妨,在下也很是惶恐,只以为是普通的人命案,没想到,竟会是婉然公主。”褚洛然平和回道,见无言居士没有他话,略微寒暄两句,命人安排无言居士的住处,便回了自己的厢房。
初一跟了进来,说道:“世子爷,皇上命人宣走了薛公子,也不知……”
褚洛然还未答,就听得门扉轻叩,却是大白氏过来了:“我听说,皇上让人将荣之带走了,也不知会不会……问罪?”
大白氏私心里觉得,这事儿不是薛荣之的过错,要说错,也是婉然公主与陆念月的过错,堂堂女儿家,出现在外男的院子里,本就不对,薛荣之吃醉了酒,想要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褚洛然请大白氏落座,认真说道:“夫人放心,皇上非但不会问罪荣之兄,反而会保他。”
大白氏抚着袖口的如意纹纹路,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皇上赏给荣之将军府,又要给他指婚,这是要抬举他,可还没抬举起来,就出了这样的事儿,那个毕竟不是个丫鬟,那是婉然公主,纵是皇上再怎么不放在眼里,那也是皇上的妹妹,荣之毕竟不姓‘褚’。”
褚洛然含笑为大白氏斟茶,捧给大白氏问道:“夫人以为,皇上突然抬举荣之兄,是为何?且皇上抬举荣之兄这个时机,难道不够巧妙?”
大白氏接过茶盏,用茶盏盖子轻轻的撇着,发出“泠泠”声响,却突然停住,诧异的看向褚洛然:“国公府的案子一翻,皇上就抬举荣之,是为了让荣之这个平定将军,取代我们国公爷?”
褚洛然缓慢的点了点头,大白氏彻底无语,冷笑道:“皇上当我们国公爷这戎马一生,在边关喝冷风,是谁都能受得住的?还是以为那边关是谁说守,就能守得住的,当真可笑。”
褚洛然自然也觉得可笑,可皇上所作所为,也不是只有这一桩可笑的事儿:“不拘如何说,皇上如今是必定会保着荣之兄的,说不定,还要以为,是夫人您故意用的手段,让荣之兄出师未捷身先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