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白氏的三七,陆念眉的生活也渐渐变得简单起来,早起在大白氏的花厅用膳,然后随着大白氏一同理事,自打她可以自己处理镇国公府中馈之后,大白氏便完全放了手,专心准备沈瑾瑜的婚事。
陆念眉只以为大白氏是忙不过来,倒也没多想,只有安嬷嬷每日说给大白氏听,陆念眉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记性也不错,在出了几次小差错后,便将镇国公府的中馈打理的有模有样。
大白氏仍觉不足,又暗地里叮嘱安嬷嬷,让几个看起来凶一些的管事,背地里给陆念眉下了几颗钉子,又让几个看着老实巴交的,给陆念眉来了个绵里藏针,总归大白氏能想得到的,郡王府里会出现的事情,一一在陆念眉面前走了个过场。
陆念眉真以为镇国公府的管事们偷奸耍滑,着实费了一番心思,她不比大白氏那般凌厉,行为处事绵软一些,但却也是个沉稳性子,再加上父母俱亡,在镇国公府里是寄人篱下,表小姐掌家,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她强硬着,也没有道理。
但陆念眉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如今这些管事们敢难为她,未来说不得就要难为了浅姐姐,褚芷浅是县主,脾气自是比她大一些,又是新妇,到时候处置这些管事,怕是比她还要为难。
陆念眉念着这些,着实小心翼翼的动了几颗钉子,又对几个掌事能力颇强,只是对她不满的管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也没有归处,总归是希望镇国公府上下好好的,人人都平安和乐罢了。
大白氏每日里听着安嬷嬷的奏报,心里难免心疼,没了父母亲的孩子,在府里小心翼翼的处事,生怕给旁人添了麻烦,遇到难事,也不会来寻她,努力自己想办法解决。
安嬷嬷这日夜里,与大白氏禀了陆念眉寻厨房的管事娘子说话之事,见大白氏神色哀戚,少不得劝道:“夫人您这般又是何必,您难为了表小姐,自己心里也堵心的慌。”
大白氏沉吟着问道:“眉丫头当真与那管事娘子说,她住不得多久,早晚要嫁出去,不会在镇国公府添乱的话?”
“可不是?”安嬷嬷长叹了口气:“表小姐也不容易,姜娘子说,她听得都快要落泪了,只说表小姐年纪小,又刚没了父母,逼得表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她行事过份了。”
大白氏微微闭了下眼睛,让自己眼底的泪意散了些:“她这样如何能成?将来去了郡王府,难道也要被管事们逼得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让姜娘子再强势些,她这样服软,只会让刁奴愈发张狂,务必让她明白这个道理才行。”
“夫人,您这是……表小姐已经够难的了,这半个多月,奴婢都没瞧见表小姐露出过笑意,您逼得太过,怕是……”安嬷嬷知道大白氏的心思,荣安郡王府世子对表小姐有意,大白氏对褚洛然也是满意的,只是大白氏担心郡王府的是是非非,少不得要锻炼表小姐一番,但时日长久着,为什么非要短时间逼迫?
大白氏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不懂,瑾瑜与浅丫头的这桩婚事,就是皇上心里头的刺,不拘是郡王府还是国公府,谁也不知道明天要面对的是什么,洛然是世子,眉丫头若是嫁过去,便要能撑起郡王府来,与其将来旁人逼她,倒不如我亲自来,只盼着她一步步走来,能愈发的强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