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黛林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弛，心中暗生欣慰：睁眼说瞎话能真到这程度，李怀明，你还真是个人才！

“你不是能听音识人吗？”褚东低声提醒司机。

司机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对对对，李怀明，我记得你说过两句话，你敢再说一遍吗？”

“你记得？还是别人让你记得？”李怀明镇定从容，甚至嘴角挂着笑，“说吧，我说了什么话？”

“上车时，我问你去哪里？你说大三围老村附近。到了地方，你又说了一句：多少钱？我报了金额，你给了我现金就下车了。就说了这两句。你坐在后排驾驶室的后面，动作麻利，身手不凡，我还以为你是劫财的。”司机说得头头是道，终于恢复了一点信心。

“去大三围老村附近。多少钱？”李怀明重复了一遍，随后说，“我是这么说的？你确定？”

司机听后愣了一下，转着眼珠琢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默不作声了。

褚东又踹了他一脚，问：“你特么说话！”

“声……声音对不上。”司机声音压得很低，但全场因为太安静，都听到了。

事发当晚，出发前往大三围老村前，李怀明想，既然伪装，那就伪装得天衣无缝，于是特意躲过监控，绕到了对面小区的路边上车，说话声音换了一种浑厚的嗓音。

他本科时进过校园广播队，学过播音，当过播音员，因此会用播音腔，但那种腔调说多了累，所以，他平时说话都是用自然原声发音，清亮温和，与那晚的播音腔大相径庭。

“声音对不上，没看到脸，衣服帽子颜色记不住，怎么就确定是我呢？”李怀明略带嘲讽地说，“再说，如果是我，我有必要跑到荔枝坑对面小区打车吗？去大三围还要往前走几十米，再掉头回来。”

全场哗然，不少人都觉得李怀明被诬陷了。

褚东尴尬得脚指头能抠出三室一厅来。王猛也是颇感意外，没想到形势就这么地被李怀明逆转了。

“司机大哥，你要知道，作伪证是犯法的。”李怀明得理不饶人，转而看向王猛，表情严肃道，“当然，警察作伪证就更严重了！”

这气势很难让人相信他在睁眼说瞎话！

崔黛林扭头看着自己的小秘书，脸上虽是严肃的，心里竟然想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