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西省，喝羊肉汤的人不多吧？”李怀明感到有些奇怪，这里以粤菜、客家菜为主，羊肉汤、羊肉烩面这类北方饮食，用南方人的话就是“热气”，并非主流。

“区领导北方人多。”

李怀明立即明白了，姚仲平书记是中原人，人大主任也是，还有两个副区长。他们可能来这里喝过羊肉汤，带火了这家小门小店。

“说起羊肉汤，书记，我想起春秋时的一个典故，一个车夫因为一碗羊肉汤，出卖了主人。”李怀明试探着说道。

崔黛林偏偏特别喜欢历史，虽然她文化水平不高，所了解的也都是道听途说，并不真懂，便道：“讲吧。”

李怀明说：“话说春秋时候，郑国仗着楚国是大腿，攻打宋国。宋国的华元、乐吕率军迎战。开战前，为鼓舞士气，华元让人杀了一批羊，做成羊肉羹，犒赏士兵，每个将士都喝到了，可是华元却没有分给车夫羊斟。

羊斟心想，我是领导司机，理应受到优待，结果还不如普通士兵，非常不满，越想越气，暗中发誓要报复华元。

两军即将开战，羊斟对华元说：前天的羊，是你做主；今天打仗，由我作主。说完，驾车带着华元冲进郑国军中，郑军笑纳了这份大礼，华元被擒，宋军群龙无首，大败亏输。”

崔黛林听完，放下筷子，目光如电地盯着自己的小秘书：“你说的是张剑吧。直说，他怎么了？”

李怀明心想，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看看周边没有旁人，压低声音道：“书记，张剑不可靠，他在您车里藏了录音笔，我刚刚发现的。”

“哦？”崔黛林微微一怔，旋即脸色一凛，暗暗咬了咬牙，“里面录了啥？”

李怀明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迷你录音笔，递给崔黛林，隐去不必的内容，说道：“书记，我在街道办等您时偶然发现的，藏在手扶箱和座椅中间的缝隙里，我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您昨天晚上开车回家的情况，当时您电话铃声响了，后面我没来得及听，您就上车了。”

崔黛林接过录音笔，低头翻看了几秒钟，装入了自己的手包。她没再说什么，至少目前来看，这个聪明的秘书是自己人。她竟然生出了一丝欣慰感，看来当初自己力排众议选定他当秘书，是个正确的选择。

“李怀明，你知道当初我为何选你当秘书吗？”崔黛林忽然悠悠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