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屿见是他,愣愣道:“你怎么在这?”
“我刚准备去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只在电闪雷鸣间,本能的冲到陆驰屿前面,刚心里就一个想法:他可以凶陆驰屿,可以骂陆驰屿,可以气陆驰屿,可以欺负陆驰屿,别人不行。
陆佑林一看,熟人啊,瞬间演技飙升,装出一副可怜相,抓着江陶就是一顿诉苦:“你好,我是陆驰屿弟弟,我刚想跟我哥拿十块钱买泡面,我哥不给,他嫌我没工作,我已经在找工作了。”
陆驰屿在江陶面前失了声,他不想让江陶知道他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弟弟,江陶看了陆驰屿一眼,想起之陆驰屿的家庭,伸手将陆佑林拉起来:“我刚好要去吃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不嫌弃不嫌弃,随便吃个盒饭就行了,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江陶领着陆佑林走了几步,见陆驰屿没跟上来,顿足,回头:“驰哥,你也一起吧,总是要吃饭的。”
刚回头的瞬间江陶心颤了下,一种细微的疼痛丝丝入心,以前的陆驰屿即便不张扬,但也不是现在这样低垂着头站在街边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的,他在工作中游刃有余又谦逊有礼,跟国外那帮挑剔的甲方们谈论起工作总是带着一种不可藐视的气势,那是属于陆驰屿独有的自信,一种自身技能过硬给他的底气,可现在,他无措的站在原地,任人侧目。
陆驰屿想是失去思考,麻木的跟了上去,这是他跟江陶自上次上门煲汤事件事头一次见面,还是在陆驰屿最不想让他窥见的隐秘之下。
江陶欲言又止,跟陆驰屿联系或是不联系好像都不对,碰到了就管上了,总归都能用一句 “朋友一场” 来解释,再加上上次他误解了陆驰屿,对他存在那么一点愧疚,想着今天能帮就帮了,他还是希望陆驰屿能过的好一点,无论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他见过陆驰屿的优秀面,不忍看他伤神落寞。
陆佑林惯会看眼色,这会儿拉着江陶问东问西:“帅哥,你跟我哥是同事吗?”
“以前是,现在不在同一家公司。”
“哦,那你肯定经常照顾我哥吧,我哥这个人嘴笨情商低,人又老实,能跟你做同事是我哥的福气。”
江陶被他逗笑,陆驰屿这个弟弟看起来还算机灵。
吃饭的时候陆佑林各种套话,很快知道江陶的底细,知道他现在开着一家公司,还知道他之前跟陆驰屿在瑞典往了几年,最后,陆佑林抢过陆驰屿的钱包去付钱,留江陶跟陆驰屿在餐桌上。
陆驰屿低着头没看他,说:“谢谢。”
“不客气,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提。”
“没什么困难。”
回去的时候陆佑林缠着陆驰屿问:“哥,你那个朋友,江陶,家里是不是挺有钱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打听他。”
“啧,问下不行啊,他开什么公司的?”
陆驰屿严肃道:“开什么公司都与你无关,你现在收拾东西回老家,我给你买票,家里我自己会交待。”
“我不,你是我哥,我就要住这里。”
“我是你哥没错,但我不是你爹,就算是你爹也不可能养你一辈子,你是要自己搬出去,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这大概是陆驰屿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这么硬气,他将陆佑林的行李箱拖出来扔到门口,陆佑林上前抢夺,俩人在门口打了一架,打到最后陆驰屿动真格了,将他踢翻在地,把他的东西全扔门口,将他赶了出去,一味迁就他他只会变本加厉。
陆佑林也不慌,今天套到话江陶就住在他哥对面小区,他买了包烟,拎着几件衣服往小区门口一坐,坐等江陶回家。
等到天黑,还真给他等到江陶,保安看到江陶的车,指着路边躺着的陆佑林,说:“江先生,那边有个人说是你亲戚。”
江陶走过去,认出陆佑林:“是你啊,又被你哥骂了?”
“没有,我哥也是为我好,是我自己不争气,没学历,又没什么工作经验,在这里几天了还没找到工作。”
江陶带他去吃饭:“中午你请的,晚上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吃饭时陆佑林把找工作的苦添油加醋的说给江陶听,说他因为身体问题没读什么书,说家里穷,只供得起一个大学生,家里他哥上学后他只能缀学,还说现在家里困难,妈妈一直在吃药,爸又生病了,今年庄稼收成不好,大哥又没钱给家里,说到最后硬挤出几滴眼泪,顺便指指脸上的伤,说是他哥揍他。
他说的时候江陶想到的是陆驰屿,陆驰屿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家里条件不好、弟弟缀学,所有一切都能算到 “家里供一个大学生不容易” 上,有时候受 “恩惠” 的那个人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