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里，眉眼清冷，一张细长的脸蛋，面若含冰，眸如寒潭，里面仿佛装有无尽的悲伤，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了躯体，直直地沁入了陈希的心底。

当年那个古灵精怪、古道热肠的少女已然离去，伴随着万炼山的消失而永远离开了，现在她只剩下一个满怀仇恨的灵魂。

她的恨不全是针对古司妖王，也有陈希的一份，只不过这份恨没有那么深，且掺有其他情感，显得更为复杂。

沉默了许久，还是陈希率先开口打破这可怕的静谧：“靖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女子神色冰冷，回答道：“自然是被古司妖王抓来的！当初他见我与你交情颇深，便留了我一命！想以此作为要挟逼你出现，可是最后找了许多年，你却好像失踪一般，我也就苟延馋喘地活到了今日！”

陈希面露苦涩，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万炼山！”

这是他踏入修仙界以来第一次说对不起！

“万炼山”这个名字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了，此刻听见，心中蓦然一痛，许多埋藏在心底的痛苦记忆也被瞬间勾起。

年轻女子情绪霎时间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吼道：“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便没事了么？你可知道，古司妖王当年在万炼山杀了多少人？我眼睁睁地看着相处数十年的同门一一倒在血泊当中，老祖陨落了，我的师尊为了帮我逃脱，也倒在了我的怀里，这一切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的么？”

年轻女子泣不成声。

她心里太苦了！太痛了！

陈希眼眶顿时有些发涩，他仰头望向天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在潜入之前，便已经用神识将古家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此刻古司妖王并不在这里，不然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即出手。

但是他并不担心找不到古司妖王，此妖突然在秽土建立一个家族，其中的目的，他隐隐猜到了几分。

片刻后，年轻女子情绪宣泄完毕，神情再度恢复了冰冷，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陈希……你现在的修为是？”

陈希目光缓缓垂下，声音平静地说道：“前些日子已经进阶元婴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