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一个相对比较完整的押运驿站,距离他们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了,这些天来,和他一样被抓壮丁的束着枷锁的人越来越多,现在聚集在驿站的恐怕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披甲士兵铸成了一个樊笼,他们和野兽一样蹲在其中,说是奴隶可能更贴切些,这样的世道,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村长,我们这是要被抓去哪儿啊?”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健壮有力的中年。被称作村长的则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麻布杉上满是污垢,最显眼的是他脸上三道狰狞的刀疤,让他有了点儿不怒自威的气质,此时他正靠在驿站的木柱子上休息。
“我知道?”他冷瞟这壮汉一眼,后者竟有点儿怯弱的低下头,不敢看少年。
少年村长这才满足,扫视了一下和他宿命相同的其他人,思考道:“可能被抓去当兵或者修城墙,最有机会的是当兵。”
“为什么不是修城墙?”壮汉斜着眼怕怕的看着少年村长。
少年村长冷瞪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解释,道:“快放饭没有?”
他懒得回答,虽然和他同村,但是不得不说是凋敝小村里出来的胸无大志的家伙。近十年连番打仗,百分之八十的壮年都被拽去当兵,几次战役损耗数千万男丁,修城墙已经多是女人的事情了。
壮汉不敢有丝毫情绪,看了看太阳,道:“该快了。”
正说着,他抬头看去,顿时一笑,道:“官兵来了!”
少年村长看了过去,却皱上了眉头。这次来的官兵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平日都是红袍做底披铁甲带凉刀的押运部队,按他所知应该是天府吴国破虏军后勤部队,但眼下来的这些各个龙行虎步,背负长枪腰跨弯刀甲色亮银,明显是精锐中的精锐。
还有八个抬轿女子,在中央抬着一顶色彩斑斓的彩绣轿子,不知里面坐的什么贵人,但这些侍女便是各个惊艳,他们村里是不曾出现的,让他口水都能流出来。
“不对啊村长,这不是放饭的。”壮汉盯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对他道。
他一眼瞪了回去让壮汉低头,接着便十分认真的打量这些人的举动。
这队伍缓缓停了下来,驿站这边立刻便分开一条路来,押运尉官带着一副谄媚笑意走了出来分开进屋的道路,当即小跑到轿子前面五体投地的跪了下去,朗声喝到:“恭迎圣母陛下莅临!”